那只白鼬没有返回,于是我离开了宽阔的水域,滑向河的上游。也就是刚滑了不足一英里,我就发现了水獭的足迹。两只水獭曾在平滑的河面上奔跑滑行,活脱脱地就像两个顽童在晶莹的冰上玩耍。水獭喜欢边走边玩,只要有机会,无论是在冰上、雪地还是滑溜溜的泥滩上行进,它们都会随心所欲。
去年夏季,我在与加拿大交界处北部的奎蒂科的鲁滨逊湖看到了一群水獭。当时,我们想从悬崖下面的小溪中钓梭鱼,那小溪源自北部的麦金太尔湖。一小片细长的沙滩,—个海狸窝,后面是赤杨、柳树和莎草丛:那就是当时的场景。尽管最初看到那群水獭时,我们距它们还有几百码远,但是它们从沙滩跳入水中溅起的巨大水声已经宣告了它们的身份。在荒野里,人们绝不会认错一群正在玩耍嬉戏的水獭,它们在水中进进出出的身影,它们如同海豹似的滑稽举动。
为了求得更好的观看位置,我们把独木舟划到沙滩边,下了船。在湿漉漉的沙滩上,我们看到外八字的蹼足脚印,那种脚使得水獭成为整个北方游得最快的哺乳动物。它们的游速能够超过鳟鱼,所以在水中如同在陆地般轻松自如。我们又上了独木舟,沿着水边划行,观望着那些凸出的巨大岩架,那些花岗岩巨砾,还有那片碧水,但却不见我们刚才看到的水獭的踪影。我们判断它们肯定是一看到我们的独木舟,就游回到那条小溪了。
随后,正当我们环绕着一个带有悬于水上的平面岩架的岬角时,看到三只水獭在那个我们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岩架上跌打滚爬,玩得正在兴头。猛然见此景,我们一时呆若木鸡,在离它们二十英尺的地方,茫然地坐着,手不划桨,目不转睛。那岩石上覆盖着浓密蓬乱的地衣,那几只小动物在上面翻身打滚,伸着懒腰,相互抓痒挠背。望着它们, 我不禁想起了海豹或海獭——它们那平滑、近乎软若无骨的躯体,那僵硬有须、像狗似的面孔。在我漫游于山野的生活中,以前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近它们。
独木舟向那岩石漂浮过去,十五英尺、十英尺、五英尺,当船舷的上缘几乎触到岩石时,那几只水獭才发觉。它们惊呆了片刻,飞快地跳入水中,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令我们惊讶的是,它们出现在独木舟的另一侧,以那种水獭独特的样子踩着水,一边呼哧呼哧地喷出鼻孔里的水,一边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我们。它们就像三个锚柱似的一上一下地弹跳着,有时似乎完全跃出了水面。后来,它们的好奇心满足了,便环绕着独木舟浮游,随后,朝着它们刚才游来的岸边游去。宽阔的湖面上露出一个更大的头影 --- 小水獭的妈妈在喷气、吹口哨,警告她那几个鲁莽无知的小儿女。我们随着那一家水獭回到了沙滩,观看着它们仿佛无所顾忌似的潜水戏水。它们在沙滩上又追逐打闹了一阵子,最终消失于那条小溪的上游。北美水獭是一种北方最漂亮的动物并幸而最具活力和个性。
尽管如同其小表弟白鼬一样,水獭也是杀生的动物,但它还是略有不同。当然,像其他捕食动物一样,它必须以捕杀为生。可是当看着玩耍中的水獭时,我感到那种捕杀多半是不经意的,它是出于玩兴高潮时所为,而不是为了满足嗜血成性、不可宽恕的贪欲。
有一次,我看到一只母水獭领着她的儿女们在观望一小群紧缩成一团的半大秋沙鸭沿着岸边漂行。那些水獭也在踩水,但是这次我离得不是那么近。不过,还是能看清楚它们,况且,它们还没有发觉我的独木舟。然后,那只母水獭冲向那群毫无提防的小鸭子。转眼间,她便返回岸上,把一只死了的小鸭子给了她的儿女。这种行为重复了三次,秋沙鸭才领着它的小鸭群脱离了危险。对于水獭而言,生活从不枯燥乏味。
信息
- 节目
- 发布时间2021年11月6日 UTC 11:32
- 长度9 分钟
- 单集56
- 分级儿童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