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客漫谈 在历史中探究真相

海子的海子

真历史亦八卦一一著名历史人物面具下隐藏的另一面 原创作者:王俊杰,斜杠青年,哲学硕士/书画篆刻家/诗人/字体装帧设计/陶艺/金石历史/影视/翻译 演播:海子的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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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١١‏/٠٩‏/٢٠٢٢

    海客漫谈中秋特别节目:寄慨无端 随物赋形 苏词《水调歌头•中秋》再析

    海客漫谈中秋特别节目: 寄慨无端 随物赋形 苏词《水调歌头•中秋》再析 宋神宗熙宁九年(1076年),岁次丙辰,这是苏轼来到密州的第二个中秋节。夜已深了,刚刚的众宾之欢已变作了酒冷灯残。子瞻酒重,时醉时醒,独立庭中, 写下了传诵千古的不朽篇章——《水调歌头·中秋》。词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词纵横儒道,笔转如环,挥洒自如。蕴深情于豪放,纵逸想于九天,思接千里,胸怀古今。难怪胡仔在《苕溪渔隐丛话》中说:“中秋词,自子瞻《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 苏轼在《与鲜于子骏书》中说:“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可见密州时期的创作不仅透漏出子瞻开宗立派的自信,也标志着豪放词风的初步形成,为词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王灼说:“子瞻先生非心醉于音律者,偶尔作歌,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笔者始知自振。”(《碧鸡漫志》卷二)以苏词的开创性来说,绝非虚誉。 词前有序,让我们可以窥见诗人的心情: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丙辰中秋,苏轼是年四十一歲。自妻王弗卒於京師起,这十年是苏轼人生艰辛的开始。 治平二年乙巳 (1065三十歲)五月,妻王弗卒於京師。 治平三年丙午 (1066) 三十一歲。在京師。四月,父蘇洵卒。 治平四年丁未 (1067) 三十二歲。與弟轍護父喪返川。 熙寧二年己酉 (1069) 三十四歲。二月還朝,在京任殿中丞直史館判官告院。是年王安石始行新法。   熙寧三年庚戌 (1070) 三十五歲。在京師。弟轍以議新法忤王安石,自三司條例司屬官出為陳州學官。 熙寧四年辛亥 (1071) 三十六歲春間,自判官告院改權開封府推官。上書神宗,論朝政得失,忤王安石。 熙寧七年甲寅 (1074) 三十九歲十一月改知密州。是年王安石罷相。 熙寧八年乙卯 (1075) 四十歲。知密州。重葺超然台,作記。作《江城子.記夢》,悼念亡妻王弗。二月王安石復相。 人生开始在诗人面前展示了它峥嵘的一面。但密州时期,还不是诗人生命里最低潮的时期,比起后来的乌台诗案,壮岁的苏轼仍有着强烈的入世情怀。苏轼同时期的词作——一首《江城子.密州出猎》足以让我们看到他满腔的豪情和炙热的生命力: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首词作于熙宁八年(公元1075年)冬,时作者四十岁。词的前半阙以三国时孙权自况,极言出猎的壮观。后半阙又以汉文帝时魏尚自比(一说以冯唐自比),希望能被朝廷重用去守卫边疆,杀敌卫国,建功立业。虽然“聊发”“鬓微霜”“冯唐”透出了一点寂寞与自伤,但这些都是一闪而过的,很快我们就会被“千骑卷平冈”“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这样如电影画面的豪言壮语所激动。苏轼说这首词他曾“令东州壮士抵掌顿足而歌之,吹笛击鼓以为节,颇壮观也。” 然而,中秋词序中所说“欢饮达旦”,不禁又使人略感踌躇:诗人快乐吗?在这屡遭贬斥、兄弟离散的中秋之夜,果真能一醉解千愁吗?诗人真的是“大醉”了吗?那又是谁“无眠”?谁“有恨”呢?他要表达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那就让我们逐句解读一下这首词,看作者的情绪是如何出之以醉、而诉之于月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起笔突兀,如屈原《天问》,更让我们想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是的,一样的花月夜,一样“迥阔的宇宙意识”。而苏轼的追问似乎更为超迈,这里已经没有人间的拘束,有的只是子瞻与宇宙之间的问答。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又是一问,此时人已醉,他本不需要什么回答。他也并未等待答案。这里只想稍稍说明的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一句的来历。 周汝昌先生在他的《人有悲欢离合--说苏轼〈水调歌头·中秋〉》中说:“那是唐代小说《周秦行纪》里的情节,小说里托名牛僧孺有一次偶然走到一个地方,因请求借宿一宵,却无意中会到了古代的许多美人,如王嫱、绿珠、杨贵妃等等都在。美人们都作了诗,而且要牛僧孺也作一篇,于是他写道:"香风引到大罗天,月地云阶拜洞仙;共道人间惆怅事,不知今夕是何年?"由此,我们就可以知道子瞻诗里那句"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来历了。牛僧孺的诗,本来是运用《诗经》里面"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的词句,那意思并不是说忘记了看日历,所以不知道今儿晚上是哪一天,而是表达了作者的极为惊喜的感情的话,犹如说:今儿个不知是什么好日子,有了这般幸运的遭遇! ” 但细味苏词此句,却丝毫感觉不到其中有“狂喜”之感。否则继之而来的“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的孤独感,不是太生硬了吗? 我以为这两句的用典,应该渊于戴叔伦的诗《二灵寺守岁》(《全唐诗》卷二七三_145)和呂严的「忆江南」。 戴诗曰:“守岁山房迥绝缘,灯光香烛共萧然。無人更献椒花頌,有客同参柏子禪。已悟化城非乐界,不知今夕是何年。忧心悄悄浑忘寐,坐待扶桑日丽天。」; 吕词曰:「…沈醉处,縹渺玉京山。唱徹歩虚淸燕罷,不知今夕是何年。海水又桑田。」同样表达的是对宇宙而言生命的迷茫。欢乐尽处这短暂而孤独的人生,对于宇宙而言是何等的渺小和偶然!八歲入小學,即師从天闲觀道士張易簡的苏轼,对于宇宙、生命、人生、盈亏所持的道家哲学观念,才是进入本词的唯一途径。 “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我欲乘风归去”他本就是天上的谪仙,唐代谪仙李白一首题目叫作《把酒问月》的诗,开头说:"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黃庭坚则称苏轼与李白為「兩谪仙」,苏轼自已也設想前生是月中人,两人同为诗仙,才高旷世。身世际遇也十分相同,故而心思也常常暗合。时至中秋,月凉如水夜气正浓,酒酣耳热时换成的单衫,已渐渐抵不住深寒,酒要醒了,身上的冷已经沁入了心灵,刚刚酒醉的张狂变得冷静,人间尚冷如斯,那高如琼楼玉宇之处呢?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又与李白的「月下獨酌」暗合。「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飮,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同样的醉中望月,同样的月下独舞、同样的孤寂落寞… 细品苏词的这个“清”字有三层意思:首先从时间上看:欢饮达旦,已是明月西垂,朝日未升之际,这时的人影最为浅淡,一个“清”字,如在目前。 二是酒阑人散,夜气方稠,诗人独舞于月下,较之刚才的欢饮喧哗,这“清”静、“清”凄,是不言而喻的。 三是这时诗人似已乘风归去,月中的子瞻与地上的子瞻,依然如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梦而为蝶抑或是蝶梦而为庄周。这一个“清”字竟然把眼前之景,酒醉之感,飘逸之态点睛而出,又是大醉后随笔写来,足见奇才天纵。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周汝昌先生点评这个"转"字曰:“古时凡写光阴的暗暗地、缓缓地、令人不易察觉地移动前进,都用这个"转"字。例如写"更漏",写"树影",都说"转"。这里用了个"转"字,的确写出了赏月之间,时光暗暗地过去的神情。”可谓品赏精到;而说“朱阁,绮户”是指女郎,则未免有点弗洛伊德了。所谓“朱阁绮户,关女郎何事”。我以为“朱阁,绮户”是泛指,酒醒了,诗人还是站在人世间,明月已西垂,不知在这明月所照的一片亭阁之中,又有多少人像我一样的无眠呢?这又让我们不禁想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无眠的人是我——苏轼子瞻。 这时是要“兼怀子由”了。与苏辙已经整整5年没见了。他原任杭州通判,因苏辙在济南掌书記,特地请求北徙。可是到了密州还是无缘相见。「咫尺不相见,实与千里同,人生无离別,誰知恩爱重」(颖州初別子由)他也曾告诉弟弟:“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人间未了因。”但是这词中之意仅仅是怀子由吗?词中的意境显然比这要开阔得多。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这句是诗人慰月,还是诗人自己安慰自己呢?中秋的圆月,清辉皎洁,反衬得诗人越发地形单影只。那么,这是在埋怨秋月的不解人情吗?你、你这皎洁的明月、美的寄托、何事长向别时圆!?为什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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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٠٤‏/٠٩‏/٢٠٢٢

    海客漫谈风雨傅雷之二:学贯东西

    海客漫谈第二集 风雨傅雷之二:学贯东西 所谓壹教者,博闻,辩慧、信廉、礼乐、修行、群党、任誉、清浊,不可以富贵,不可以评刑,不可独立私议以陈其上。坚者破,锐者挫。《商君书》抄录于傅雷先生逝世五十六週年,1966年9月3日至2022年9月3日 我总要上下四方寻求,得到一种最黑,最黑,最黑的咒文,先来诅咒一切洗白-!即使因这最恶的心,应当堕入地狱,也将绝不改悔,总要先来诅咒一切洗白-!--风雨傅雷题记 海客漫谈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欢迎再次收听《风雨傳雷》的第二集。其实我们在上一次的节目里着重论述了翻译事业的辛苦和重要,原本是为了铺垫和表达傅雷先生的伟大之处。 到今天我依然固执而坚定的认为,法国文学翻译傅雷先生当之无愧是第一;日本文学翻译则以周作人先生为第一。而英译汉、尤其是莎士比亚,当然是非朱生豪先生第一莫属。不服来战!又跑题了。 但其实对傅雷先生呢?这容易引起一个误解。也就是大家会只从翻译的角度上去理解傅雷先生,但实际上傅雷先生的成就远不止如此。作为一个拥有杰出闸释能力(异文化沟通)的天才,傅雷先生不仅在不同语言之间可以自由转换沟通,更是对异质文化的解释和融合上天赋异禀,这种禀赋不仅超越时代,也被他的儿子傅聪所继承,使后者在少年时期就成为新中国第一个在国际获奖的钢琴家,后来更成为享誉世界的钢琴演奏家。这是傅雷先生第二项成就:天才教育。我们下面再专用几个章节单独详谈。       在法国巴黎大学留学期间,傅雷先生不仅同时在罗浮艺术学校进修,更为了整理对艺术的思索,随手翻译了丹纳的《艺术哲学》。他的名片就印着自己的头衔叫做:艺术评论家,这不仅是一种自我认知定位,而且在1931年带领刘海粟游历欧洲时,傅雷先生护照上的身份就是中国旅法艺术家秘书长、巴黎中国艺术秘书长,并在意大利受邀在意大利皇家地理协会发表题为《国民军北伐与北洋军阀斗争的意义》的演讲。时年23岁的傅雷在和刘海粟返回巴黎后为后者策划了一个画展,以展示刘海粟在旅行途中创作的四十多幅作品,并在展览期间说服法国政府收购了其中一幅名为《雪中的卢森堡城堡》的作品。 下面我们先为大家讲述一下傅雷先生的简要生平,以使大家对他有一个初步但较为全面的了解。1908年4月7日,傅雷出生于上海市南汇县,初名怒安,取《孟子》: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意,后改名雷,字怒安。傅雷先生自印的稿纸上写着自己的书斋号:疾风迅雨楼。看到这一连串的书斋名、名和字。我们有的时候不禁会感叹、会反思:人的名字和命运真的会有莫名其妙的牵绊与联系。这一连串的名字不仅鲜明地体现了傅雷先生刚烈的性格,也似乎就预示着他波谲云诡的一生! 傅雷的祖父傅炳清那一代本是当地大户,有四五百亩土地,三十三间房屋。傅雷的父亲是傅家的长子,本来一家相当富裕。然而在1912年、傅雷才刚刚四岁那年,他的父亲傅鹏飞却因为受到土豪劣绅的诬害,被捕入狱。后经傅雷的母亲李欲振变卖家产,多方奔走营救,傅鹏飞入狱三个月后出狱。却在很短的时间里郁闷离世,年仅24岁。就这样,短短的一年时间家道中落,孤儿寡母,尝尽了人间的辛酸。 傅雷七岁发蒙读书,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11岁入周浦镇小学。第二年又入上海南洋中学附小。到13岁入上海教会学校一一徐汇公学的初中开始学习法文。三年后,改入上海大同大学附中。1927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傅雷登上法国"盎昂达雷-力隆号"号邮轮前往法国留学。从上船开始,傅雷就投入了大量精力,开始学习他随身携带的法语教材。而且很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个同船赴法的越南年轻人。他讲的一口非常流利的法语,傅雷每天向他请教,等到达法国的时候,傅雷的口语已经达到相当程度。 那么我们现在先暂时把视线调回到中国近代美术史,这里有一个关涉到近一个世纪中国美术走向和全民审美取向的分界点,影响至今未息。 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也就在这一年的11月23日,由乌贻光出资,17岁的刘海粟和同仁,一起创建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为中国的现代美术教育揭开了新的一页。民国时期的上海,是当仁不让的中国甚至是亚洲现代金融和文化的中心。在这里诞生了许多中国新文化的起点。但由于在政治上的影响不如北京,所以在文化界往往给人一种感觉:尤其新中国成立之后,由于中央政府集中在北京办公,北京确立为中国的首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所以南北文化分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文化的意识形态都没有得到统一。这一现象一直持续到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 最令刘海粟和上海美专广为人知的,恐怕要算采用裸体模特和女模特引起的风波。这个纠纷发生在学校创办初期,然而多年后再次爆发。刘海粟被指责为有伤风化,并被贴上"艺术叛徒"的标签。这场风波由于它特殊的内容,所以恰恰击中了国人围观、想象和议论的G点,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持续热议。虽然刘海粟多次提出申诉说:写生是现代艺术教育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在欧洲的美术学院已经进行了几百年,最近也在美国和日本得到推广,而且没有任何不良影响。但后来仍然被迫终止了写生课。再加上越来越复杂的政治气候,最后迫使刘海粟移居日本。1929年初,在蔡元培的支持下,由大学委员会支付旅费,刘海粟来到了巴黎。由于刘海粟不懂法语,所以傅雷成了他的老师、翻译和导游。并为他介绍了很多巴黎艺术圈内的人脉资源,而刘海粟在巴黎也有很多美专时期的朋友和学生,两个人很快成为旅法艺术家圈内的醒目人物。 两个人常常整个下午呆在罗浮宫。刘海粟苦心孤诣地临摹伦勃朗、提香、德拉克罗瓦、梵高和塞尚等人的作品,傅雷则仔细的研究作品、作详尽的笔记。他博览艺术史、美学和音乐著作。两个人都对艺术家的生平感兴趣,而且喜欢参观艺术家的私人收藏。当他们在报上读到罗丹多年的助手一一法国雕塑家埃米尔•安托涅•博德耶(一作埃米尔·安托万·布德尔)逝世的消息,结伴到他家吊唁。他们参加罗丹博物馆还到巴黎郊外寻访梵高、塞尚和其他艺术家生活和工作的足迹。他们还见到了当时一些最重要的艺术家,包括毕加索、德朗(安德烈德朗)和马蒂斯。傅雷研究了印象派和后期印象派艺术家的作品,他尤其赞赏保罗•塞尚。他的第一篇艺术评论就是《塞尚》写于巴黎、1930年发表于上海的《东方杂志》。在他看来,塞尚是一位扭转了现代绘画史乾坤的艺术家。在总结他的意义时,傅雷这样写道:要了解塞尚之伟大,先要知道他是时代的人物。所谓时代的人物,就是永久的人物+当代的人物+未来的人物。傅雷第一篇艺术评论的选题已显示出成熟的艺术品味,以及对艺术内在创造力而非再现现实能力的关注。傅雷在巴黎艺术活动的传世资料非常少。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有一张照片,是傅雷、刘海粟夫妇和张弦与81岁的巴黎美术学院院长保罗•埃博•贝纳尔(一作保罗•阿尔伯特•贝纳尔)在工作室的合影。四位衣着入时的客人围绕着一幅浪漫主义风格的油画,上面画着一位女性的裸体。 巴黎四年,傅雷不仅获得了扎实的法语和法国文学的积累,同时对西方艺术史和欧洲文学也做到了然于胸,这无疑为他将来批评家和翻译家的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当时傅雷在艺专的同事,几乎囊括了南方艺术界顶尖的人物,比如:王震、王一亭、张大千、潘天寿、黄宾虹;曾经留学东京的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倪贻德,还有巴黎时代的故交庞薰琹、王济远、张弦、陈人浩。同时,作为当时留法大潮中的一员,他获得了今后别人望尘莫及的朋友圈:比如钱钟书、杨绛夫妇,刘海粟夫妇、刘抗,可能还包括周恩来总理和陈毅元帅,以及邓小平。这使他后来在文革前的反右阶段,尤其是儿子傅聪出走之后,以及文革后期的平反阶段、政策落实阶段,受到了来自中央高层的关注。写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一句:留学期间学到了知识当然很关键,但你进入了什么圈子可能更重要。我们休息一下,随后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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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٢٥‏/٠٨‏/٢٠٢٢

    海客漫谈第二集 风雨傅雷之一闲聊翻译

    海客漫谈第二集风雨傅雷:闲聊翻译(一) 喜马拉雅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欢迎大家再次来到海客漫谈。这一期我们想先说一说我的老本行一一翻译。如果我说:每次人类进步的契机都是翻译开启的。很多人可能会嗤之以鼻:翻译么,我们见过,不就是每次领导人出访或大会答记者问时,主席台就座的冷艳小姐姐吗?她们真能改变历史进程吗?让我来阐明一下我的逻辑,大家再判断我说的是否有道理。 首先远的不说,我们现在的日常用语,真正从古代汉语中衍生出来的词汇大约只占30%多一点。而通过翻译、或者转译产生的外来语或者叫泊来语则超过50%。比如:知识、文化、文明、自由、民主、科学、思想、理论、思潮、理想、主义、哲学、时间、空间、唯物论辩证法;物质、精神、理智、经验、分析、综合、常识、观点、简单业务、方案、环境、场合、进度、成分、发明、观测、坚持、解放、社会…等等等等,实在念不过来了,大家请自行检索。试想一下,如果抽离这些词汇之后,我们还能否组织语言来表达我们的想法吗?当然,刚刚这句话也有一半词汇,是从日本泊来的。 有人可能会问:这不都是一些汉字词汇吗?怎么会和日本扯上关系?这里面涉及一个冷僻的常识。也就是在1853年美国军舰在海军准将詹姆斯下士?呃 !不是啊,开个玩笑。是海军准将佩里的率领下直入神奈川,去过日本的朋友知道,神奈川是紧邻东京的一个海港,是当时执政幕府所在江户的海上门户,可以说是打上家门口了。佩里仗着船坚炮利逼迫幕府签订不平等条约。包括解除锁国状态,开辟通商口岸,并准设领馆,给予最惠国待遇,史称黑船事件。为什么叫黑船呢?是因为这是日本第一次见到现代的铁甲军舰。条约内容看着眼熟吗?对。鸦片战争失利后,中国签订的也是这样的条约。而且,在美国的黑船之后,英、法、荷兰又接踵而至,有样学样照例签约。这就是常说的落后就要挨宰。但其实这次,日美并没有打起来。因为实力悬殊太大,幕府明智的低头认怂,趴下唱《征服》。佩里准将为了展示美国的实力,或者说为了展示现代科技的力量,赠给日本火车的机车模型和电报机,导致日本全国震动。吉田松荫等等渴望进步的一干武士,甚至策划偷渡到佩里的军舰上跟随到美国去,去亲眼看看那个新世界。虽然未遂被判刑,但痴心不改,可见现代化巨大的吸引力,也可以看出日本武士的轴劲儿。这不禁让人想起在经典电影《教父》的第二集里,西西里岛上黑帮的小混混。看见美国军车就大喊:带我去,带我走,带我去美国! 而当时的日本面对这些赠品,可以说根本无法投桃报李、同等回馈。只能让几个武士借回赠大米的机会,打上赤膊秀秀肌肉力量。我估计当时佩里准将一定是按住了美国士兵拼比的冲动。不然吃牛肉喝牛奶长大,高头大马的美国兵真在现场来一段真人秀,也够吃米饭鱼干儿长大的日本武士喝一壶的! 实际上自17世纪末期,由于荷兰东印度公司通过大量的欧亚之间的贸易,赚的盆满钵满的同时…在这里呢请允许我插一句:当时的荷兰是欧洲最富裕的国家,没有之一。比今天瑞士在欧洲的金融地位还要强悍得多。凡是欧洲国与国之间发生战争,都要向荷兰贷款。而荷兰的银行已经可以办理与今天银行相同的几乎所有业务。百万内的业务只需一个小时。我们上面提到的东印度公司每年向股东支付18%-21%的利息一一堪比今天的民间小额贷。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大哲学家斯宾诺莎凭一个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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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١٦‏/٠٦‏/٢٠٢٢

    海客漫谈第一集 道不尽的苏轼(终)

    在前面的章节,我们给大家展现了一个不一样的苏轼。在时代的洪流中,没有人是完美的,即便如伟大的苏轼。在接下来的部分,我们将继续叙述苏轼戏剧人生的终结。所谓君子见微知著,其实只是生存的必要技能。不能查微萍之末,危险往往会在无声无息中突然降临。 接上集,苏轼迎来了人生又一次重大转折。我们引用了他的两首诗展露了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十二月二十八日,蒙恩责受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复用前韵二首》,前韵是指他在牢中写给弟弟苏辙的两首交待后事的诗。出狱了,用原韵再抒情怀。  百日归期恰及春,余年乐事最关身。 出门便旋风吹面,走马联翩鹊啅人。 却对酒杯浑似梦,试拈诗笔已如神。 此灾何必深追究,窃禄从来岂有因。 第二首是: 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 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 休官彭泽贫无酒,隐几维摩病有妻。 堪笑睢阳老从事,为余投檄向江西。 从诗中可以看到,苏轼没有怨恨、没有悲伤,唯有劫后重生的庆幸、与重获自由的喜悦。 这是在元祐年间发生的事儿。宋神宗因为受到永乐城之败的打击,加上肺结核发作,英年早逝。宋哲宗只有八周岁,高太后垂帘听政。立即把司马光、苏轼、苏辙等旧党召回中央任职。 新党领袖蔡确被贬后,在贬所的车盖亭,一时兴致,写了几首诗。风水轮流转。旧党拿住了蔡确的这几首诗,说蔡确影射高太后是武则天,同样的模式制造了车盖亭文字案。以前苏轼的乌台诗案,只是把苏轼贬到了湖北的黄州,还在长江以北。旧党们把蔡确一脚踢过江,还没落地,又一脚踢过岭南,贬到了烟瘴之地的广东新州。 高太后想致蔡确于死地:若社稷之福,(蔡)确便当死。就连旧党的范纯仁(范仲淹之子)也觉得处罚太重,对吕大防说,岭南的流放之路从七十年前的丁谓以来,已经布满荆棘,我们重开此路,以后难免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而苏轼对车盖亭案是什么态度?自己经历过乌台诗案的苏轼,心知肚明,车盖亭案就是一个胡扯。但苏轼也有自己的小报复心思,让蔡确也吃吃监狱的苦头,提出了一个很荒唐的建议:让宋哲宗以诽谤太后的重罪把蔡确下到监狱里,然后高太后再表现出宽宏大量把蔡确放出来。宋哲宗才十一二岁,所有的决策都是由高太后决定的。这个演戏的剧本,完全不是大学士的水准啊!高太后把苏轼的剧本扔进废纸篓去了,连句评语都懒得下。没多久,蔡确在流放地染病去世。高太后担心以后新党卷土重来,对章惇的下一代也连带进行打击。旧党的刘挚曾把章惇的儿子接到自己府里,跟自己的儿子们一起学习。高太后大怒,骂刘挚脚踩两只船。可见其怨恨之深! 元祐五年,随着高太后逐渐老去,宋哲宗不断长大,宰相吕大防提议起用一些元丰年间的新党。遭到苏辙的痛批:皆持两端,为自全计。苏轼、苏辙兄弟对新党如此落井下石!本来已经把他们当作路人甲、路人乙的章惇,内心的杀气腾腾地起来了:好啊,你们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有朝一日咸鱼翻身,我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随着太后驾崩,哲宗亲政,重续父志。新党人物章惇、蔡卞(蔡京的弟弟,王安石的女婿)等重返朝堂,苏轼的噩梦开始了!而且这噩梦一直持续到生命的终结,直到最后在从海南儋州返回的途中,死于常州。 而给苏轼持续制造“噩梦”,让他身心带来双重折磨的,正是他曾经期许泛舟江湖,在“乌台诗案”中为他仗义执言的亲密友人章惇;当然也是喊着"君子报仇八年不晚"的章惇! 公元1093年,章惇与蔡卞任左右相,章惇为左仆射,持续执掌大权七年。时任枢密大臣的曾布对哲宗说:“人主权柄,不可倒持,今自丞弼以至言者,知畏宰相,不知畏陛下。臣如不言,孰敢言者?”臣僚知畏章惇,不知畏官家,可见章惇在朝堂之威猛。在持续打击元祐党人的“组合拳”中,章惇对苏轼下手最重、最狠、最致命,恨不得立即置苏轼于死地。 最亲密的朋友,成了最凶恶的敌人。 高太皇太后驾崩前,已对执政大臣放出口风,大意是,我死后,官家必启用一批新人,诸位不妨提前考虑自己的后路。诸臣中,苏轼对政治风向的变化算是敏感的。他于太后驾崩前,即上疏请求离京去外地任职,并于元祐八年(1093)六月二十日被罢去礼部尚书、端明殿学士,改知定州;他改知越州的请求未获许可。在赴定州前,他请求面辞皇上也不可得。由此,苏轼预感到祸患将至,只是不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会有多猛烈。 中国台湾学者刘昭明认为:“元祐群臣,苏轼首遭贬黜,自有章惇因素。”因朝堂大臣皆知,章惇与苏轼关系早已交恶,于是在章惇拜相前后,对苏轼交相弹劾,以取悦章惇,成为章惇打击、迫害苏轼的打手。侍御史虞策弹劾苏轼“所作诰词,语涉讥讪”。殿中侍御史来之邵上章称:“轼凡作文字,讥刺先朝,援古况今,多引衰世之事,以快忿怨之私。”范纯仁在苏轼危难之际,上书为苏轼辩护,求“宽贷”,但上不从。“时宰”(即章惇)有加害意。苏轼被贬岭南后,其弟子黄庭坚有诗句称“子瞻谪岭南,时宰欲杀之”“平生人欲杀,耿介受命独”,说的都是章惇欲置苏轼于死地。在这一波弹劾后,苏轼以垂老之身再遭贬黜,于绍圣元年四月十一日,被革去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依前左朝奉郎,由定州改知英州。才过两日,有人上疏认为苏轼“罪大责轻”,苏轼又被降一职。 在前往英州途中,苏轼实在承受不了陆行颠簸之苦,上章乞求改从滑州乘船,至南康军再改陆行。尚未至英州,新的贬黜诏令又来了。御史来之邵上疏再劾苏轼:“自元祐以来多讬文字讥斥先朝,虽已责降,未压舆论,应加罪处罚。”对苏轼再贬惠州的制词,奉“时相(章惇)风旨”,由林希起草,用语极其恶毒,而林希也曾是苏轼友人,此时见章惇得势,竟卖友投靠,不惜颠倒是非,丑诋苏氏兄弟。时人称,林某有文采,苏轼见诰词后,用揶揄的口吻说了一句:“林大(林希别称)亦能作文耶!” 苏轼无论是贬黜惠州,还是再贬儋州,章惇都是幕后“总导演”。在章惇独相七年间,所有贬放元祐党人的旨令,都要经过章惇的手。章学霸将政令文体发挥到极至,做成了最锋利的匕首与投枪,悬在旧党头上的达墨克利斯之剑! 陈歆耕先生考证章惇手段甚详:章惇在不断贬逐苏轼到更远的瘴疠蛮荒之地过程中,章惇还做了两手准备:一是一旦发现苏轼沿途经过的州郡,有郡守或其他臣僚对苏轼一行待之以礼或提供生活便利,则给予严惩,使得沿途州郡官员对苏轼避而远之。看《苏轼年谱》就知道,苏轼流放途中的歇宿之地大多在寺庙。二是派遣对苏轼有宿怨的官员或政治敌手任贬放地州、路官员和巡按流放属地,对苏轼进一步加重身心折磨,乃致促其早亡。政治手段直超兵法。 苏轼初到惠州时,是受到时任知州詹范的礼遇的,苏轼有诗状其貌其情:“老詹亦白发,相对垂霜蓬。赋诗殊有味,涉世非所工。杖藜山谷间,状类渤海龚。”循州守也曾多次向苏轼馈米。但时间不久,这位循州守即被罢了。到惠州第二年三月,章惇派苏轼的“冤家”程之才到惠州巡视。说来,这位程之才还是苏轼的姊夫。苏轼父苏洵娶眉山望族程氏女,苏、程两家有了姻亲关系。苏洵唯一的女儿八娘,又嫁给了程氏家族下一辈程之才。这本应是一门亲上加亲的好事,却导致亲家成仇家。其原因是苏轼姊八娘因个性耿直,不见容于公公、婆婆,以及丈夫程之才,因此在程家饱受虐待,即使生病也不找医生,结果八娘年仅十八岁便郁郁而终。苏洵为此而悲愤不已,曾撰文大骂程家“薄骨肉之亲,缺孝悌之行”,程之才的父亲程濬(xun 四声)是“贪财好色的卑鄙小人,多行不义的州里大盗”。[13]苏轼在入仕后,也曾指斥程之才为“邪恶小人”并断绝与其来往。苏、程两家情感彻底破裂。 章惇与苏轼相交多年,当然深知苏、程两家视若仇敌的宿怨往事。这次特地派广南东路提刑程之才巡视惠州,就是欲借程之才之手,将苏轼往死里整。巡视官员有督查罪臣的职责。但效果居然完全相反,苏轼与程之才四十余年的心结因此而冰释。对于程之才即将来惠,苏轼起初非常紧张,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断绝交往四十余年的姊夫。先是请广东程乡县令侯晋叔打探程之才的态度,没料到程之才表现出化解两家冤仇的高姿态,并特别请侯晋叔转达他的善意和关心。于是苏轼与程之才恢复书简联系,程之才一到惠州,即携礼物亲临苏轼住所嘉祐寺探望,临离开时还关照惠州官员请苏轼搬到三司行衙合江楼居住,苏轼多次致书表达谢意。这位程之才,因化解旧冤、善待苏轼而遭章惇打压,不久调离广南东路,自此仕宦不显。 绍圣四年(1097),在章惇、蔡卞对元祐党人加重惩处的新一轮打击中,二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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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客漫谈第一集 道不尽的苏轼(三)乌台诗案中的本色出演及角色分析

    海客漫谈第一集 道不尽的苏轼(三) 乌台诗案中的本色出演及脚色分析一出颠覆三观的历史大剧开演就在公元1079年,也就是宋元丰二年的六月二十七,权监察御史里行(这是个岗位名称,俗话讲就是合同工,直面意思就是权且在上书房行走)何正臣奏请勘察苏轼牧养小民,愚弄朝廷,妄自尊大。神宗反应冷淡。接着七月初三御史中丞李定出场,奏苏轼“可废之罪”有四:一是“怙恶不悔,其恶已著”;二是“傲悖之语,日闻中外”;三是“言伪而辨,行伪而坚”;四是“陛下修明政事,怨己不用”,认为苏轼“讪上骂下,法所不宥”。随后最擅长细文周纳(也就是专门在鸡蛋里挑骨头)、在上一集已经在宰相王珪口中闪耀过一次的监察御史舒亶在他的弹劾奏疏中,把苏轼的诗逐条对照新法做了注解:陛下行“青苗法”,苏轼诗里就写“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陛下想明法整顿吏治,苏轼就刻意写“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却无术”;陛下要兴水利,苏轼诗中故意“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盐碱地)变桑田”;陛下要推行盐禁,他就说“岂是闻韶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见宋·朋九万:《东坡乌台诗案》)神宗本来就为新法推行阻力超过预期而内分泌紊乱,在精心设计下终于出离愤怒,给朕将苏轼拿下!于是,在刚刚过了首次发难的一个月后的七月二十八日,苏轼在湖州任所被捕,递解进京。“顷刻之间,拉一太守,如驱犬鸡。”(见宋人孔平仲《孔氏谈苑》有这样的描写)。到了八月十八进御史台狱,八月二十日便开始提审,到当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审结。蒙恩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副使,本州岛安置,不得签书公事。四十四岁的苏轼人生苦难模式正式开启。而御史台尚黑,从汉代开始便被称作乌台,这就是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这个案子里涉及了多少人呢?史料记载,中书省札子权御史中丞李定等,准元丰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札子,苏轼公事见结按次。其苏轼欲乞在台收禁,听侯敕命断遣。奉圣旨依奏。按后收坐人姓名:王巩、王诜(shen 一声)、苏辙、李清臣、高立、僧居则、僧道潜、张方平、田济、黄庭坚、范镇、司马光、孙觉、李当、曾巩、周邠、刘挚、吴管、刘攽、陈襄、颜复、钱藻、盛侨、王纷、戚秉道、钱世雄、王安上、杜子方、陈珪。已上系收苏轼有讥讽文字不申缴入司。章传、苏舜举、钱顗、蔡冠卿、吕仲甫、刘述、刘恕、李�、李有间、赵昹、李孛孙、伸伯逵、晁端彦、沈立、文同、梁交、关景仁、张次山、徐汝奭、吴天常、刘瑾、李佖、晁端成、邵迎、陈章、杨介、刁约、姜承颜、张援、李定、毛国华、刘勋、沈嶓向、许醇、黄颜、单锡、孔舜亮、欧阳修、焦千之、孙洙、岑象之、张先、陈烈、张吉甫、张景之、李庠、孙弁。已上承受无讥讽文字60多人。我们无意于对于一个身陷囹圄之人,做过多的道德上的批判。但无论余秋雨先生的《苏东坡突围》还是林语堂先生《苏东坡传》对这份长长的供述名单,两万多字的供词都没有提及。苏轼给友人的信中大吐酸水: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余秋雨先生还在其后很动情的感叹:"我初读这段话时十分震动,因为谁都知道苏东坡这个乐呵呵的大名人是有很多很多朋友的。日复一日的应酬,连篇累牍的唱和成了他生活的基本内容,他为朋友们活着。"很难理解吗?!苏轼供词中被涉及最多的驸马王诜对东坡童鞋几乎有求必应时常好物分享,在听到东坡童鞋有难不顾家身性命当即派人赶在钦差之前星夜到苏家报告消息,而东坡同学告发内容最多的就是他!这还怎么一起愉快的顽耍!更别论东坡在人家身边做掮客吃回佣啥的,那些都是小事情了。在上一节中,我们提到过章惇在乌台诗案中为了维护东坡童鞋做出了种种努力,并在东坡被贬斥黄州之后,没有漠视,更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书信殷勤安慰,送药品和物资,可谓患难见真情。而六年后,神宗病逝,年幼的哲宗继位,高太后理政。废除新政,尽用旧党。东坡同学也因此被调回中枢,执掌大权。成为他政治生涯中最高光的时刻,前后七年时间。章惇作为改革派的中坚力量,顿时四面楚歌。尤其在王安石隐退之后,作为改革派的代表,无疑成为旧党反攻倒算的焦点交相弹劾,被指为罪大恶极的"三奸""四凶"之列。这个时候章惇没有退避。反而利用自己的位置站出来据理力争,经常驳斥高太后和司马光,保护革新的最后一点儿成果。而就在此时来自背后的匕首,终于闪烁出了它幽暗的光芒!就在公元1086年即元佑元年闰二月十八日,刚刚到任右司谏的苏辙上了一份表章《乞罢章惇知枢密院状》!“臣闻朝廷进退大臣与小臣异,小臣无罪则用,有罪则逐。至于大臣则不然,虽罪名未著,而意有不善,辄不可留。何者?朝廷大政出于其口,而行于其手,小有龃龉,贻患四方。(等等等等)势之必然,法不可缓。臣窃见知枢密院章惇,始与三省同议司马光论差役事,明知光所言事节有疏略差误,而不推公心即加详议,待修完成法然后施行。而乃雷同众人,连书札子,一切依奏。及其既已行下,然后论列可否,至纷争殿上,无复君臣之礼。然使惇因此究穷利害,立成条约,使州县推行,更无疑阻,则惇之情状犹或可恕。今乃不候修完,便乞再行指挥,使诸路一依前件札子施行,却令被差人户具利害实封闻奏。臣不知陛下谓惇此举,其意安在?惇不过欲使被差之人有所不便,人人与司马光为敌,但得光言不效,则朝廷利害更不复顾。用心如此而陛下置之枢府,臣窃惑矣。尚赖陛下明圣,觉其深意,中止不行,若其不然,必害良法。且差役之利,天下所愿,贤愚共知。行未逾月,四方鼓舞。惇犹巧加智数,力欲破坏。臣窃恐朝廷急有边防之事,战守之机,人命所存,社稷所系,使惇用心一一如此,岂不深误国计?(并在最后总结道)故臣乞陛下早赐裁断,特行罢免,无使惇得行巧智,以害国事。”《栾城集》(中)第808~80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10月版。这份折子可谓从一开始就逻辑混乱,包藏祸心。第一句就说管理大臣与管理下级官员是不同的。小官只要没有犯罪就可以用。而大臣只要他办事的出发点不对,那就一定要严办,不可留于中枢。我们如果仔细考察,整个折子里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都是围绕着第一句:是臆测别人的心思,来作为判定依据。这在现在当然是不可思议的。但恰恰当时主政的高太后最恨章惇,所以五天后章惇被贬出京。。这这摆明了就是递到高太后手里的刀。我们很难想象章惇看到这封奏折之后的心情。苏氏兄弟的感情和政治统一性是众所周知的。事先苏轼不可能不知道这封奏折。后续的事情更是超出了我们对于千古风流人物东坡童鞋的想像。章惇由知枢密院事被贬到河南汝州,以正议大夫、提举洞霄宫、居汝州。待遇由二品降到八品,负责管理杭州的道观洞霄宫,但不得居住在杭州,只能居住在汝州。章惇自道是:“洞霄宫里一闲人,东府西枢老旧臣。”52岁的他请求改配扬州,以便照顾在杭州的80岁老父亲。他一再上表,都被拒绝。而从目前史料并未见到苏轼曾站出来为章惇说过一句话。章惇可能在百无聊赖中给苏轼写过信。东坡童鞋回信的元件就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至今还被当成文物重宝,书法名品。但我每每每看到它。都会深感齿寒心冷:“轼启。前日少致区区,重烦诲答,且审台侯康胜,感慰兼极。归安丘园,早岁共有此意,公独先获其渐,岂胜企羡。但恐世缘已深,未知果脱否耳?无缘一见,少道宿昔为恨。人还,布谢不宣。轼顿首再拜,子厚宫使正议兄执事。十二月廿七日。”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归隐田园是我们小时候共同的理想,你居然先实现了,我好羡慕嫉妒恨!只是,我现在还沦陷在万丈红尘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脱身。恐怕我们是没有机会再见了。不能在一起聊聊当年,真是让人遗憾。信让来人带回去了。谢谢的话就不再说了。宫使大人读这封信的时候。想向收信人章惇当时的心情,甚至遥想他读信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我的声音都不受控制地和我的心一起颤抖,这TM就是兄弟?!然而事情还没结束:摘录陈歆耕先生《何谈风雅》中的一段:在章惇已出知汝州后,苏轼又对章惇补插一刀。在上奏的《缴进沈起词头状》中,指控章惇附和王安石谋求边功,草菅人命:“臣伏见熙宁以来,王安石用事,始求边功,构隙四夷。王韶以熙河进,章惇以五溪用,熊本以泸夷奋,沈起、刘彝闻而效之,结怨交蛮,兵连祸结,死者数十万人……”[16]苏轼此“状”中阐述的理念,与司马光处理边防的“苟且”思路是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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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客漫谈 第一集 道不尽的苏轼(二 )与苏东坡相爱相杀的天才人物-章惇

    海客漫谈第一集 道不尽的苏轼(二)与苏东坡相爱相杀的天才人物-章惇 章惇字子厚,建州浦城人。位置就在今天福建省的北大门,闽浙赣三省的交汇处。章惇这个人能和东坡同学相爱相杀,自然不仅实力堪相匹敌,而且很多地方更像是东坡同学的镜像。我们在上期就说过,东坡同学21岁应礼部试的时候就受到了当时文坛盟主、论试主考官欧阳修的赏识。章惇虽然凭实力光荣登榜但却平地生波,因为他发现同榜的状元居然是自己的族侄。这里面需要说明的是,古代的大家族因为要保存自身实力,所以一般不分家,族内要讲大排行,我们看白居易动不动写诗送元九李二十,这都是家族中的大排行,所以他的族侄章衡,这个族侄章衡不是汉代发明浑天仪、地动仪的张衡,这位姓氏为立早章,年龄也不一定就比章惇小。但章惇作为自幼就被家族视为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天才少年、当地公认的神童,元朝宰相脱脱主编《宋史》虽然把章惇列到《奸臣传》,但开篇就说“惇豪俊,美姿容,博学善文”。可见我所言不虚。话说章惇一看自己名字在侄子后面,感觉受到了污辱,这口气怎么咽得下?以他的傲娇,是绝不允许自己哪怕一点点的瑕疵。所以直接“委敕chi (四音)而出”--------把大内录取通知书一丢,回家补习,两年后又来了,又考了一个一甲第五名。什么叫实力?这就是实力!这就如同现在福建某高考状元,人家一来就奔着清北去的,哪怕第一年志愿没填好人大特招我都不去,我再考一遍福建状元就好了,在实力面前这都不是事儿。要知道这场嘉佑二年的考试虽然苏轼兄弟一同上榜,但东坡同学在全部一赋、二论、三策、四明经、五墨义五个科目中,只有科目二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科目一因为审题错误根本就没及格,可见东坡同学尽管善于表达自己,但对外触觉不一定灵敏,相较而言,章惇才是名副其实的真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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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١٨‏/٠٥‏/٢٠٢٢

    海客漫谈 引言

    如果我们足够认真的思索和追问,我们最终会发现,所有的历史几乎都是由偏见组成的。因为撰写者受到本身种族的局限,伦理道德立场的驱使以及所使用的资料范围,个人学识、修养,甚至写作习惯都会对书写的历史产生或明或暗的影响。也许我们要求原本受主观意识影响的个人,去真正客观地观察书写历史和社会问题,无异于痴人说梦。 相较于西方标榜的第三者角度客观书写历史的宣言,我们更欣赏我国的大历史学家司马迁所阐明的历史态度:"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这才表达了一个历史学家真正的客观,也就是说:我不标榜完全客观,我会秉笔直书,不溢美,不掩恶,不避讳。但我只表述我的观点,并对其负责。这里面隐含了另外一层意思:所有书写都是社会中人的行为,都必然包含了其个人的及与他相关的一切社会关系的影响。 正因如此,如何全面看待历史及历史中的事件人物,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个问题。如同今天大家众口一词的谴责、嘲讽、排斥那些加了引号的丑书,吼书。但其实大约只有不到1%的人能从表面的遮蔽,真正区分出江湖书法和专业书法的天壤之别,那些哗众取宠的闹剧与艺术探索之间的巨大差异。如果写字者的艺术水准他者只能靠吼不吼来做区分,我们的审美能力是否太过悲哀了呢?唐代草书巨匠怀素在其传世经典之作《自叙帖》中,录有唐代诗人窦冀《怀素上人草书歌》:这里摘录几句 狂僧挥翰狂且逸,独任天机摧格律。 龙虎惭因点画生,雷霆却避锋芒疾。 鱼笺绢素岂不贵,只嫌局促儿童戏。 粉壁长廊数十间,兴来小豁胸襟气。 长幼集,贤豪至,枕糟藉麹(qu 一声)犹半醉。 忽然绝叫三五声,满壁纵横千万字。 吴兴张老尔莫颠,叶县公孙吾何谓。 如熊如罴(pi 2声)不足比,如虺(hui 3声)如蛇不足拟。 涵物为动鬼神泣,狂风入林花乱起。 殊形怪状不易说,就中惊燥尤枯绝。 边风杀气同惨烈,崩槎(cha 2声)卧木争摧折。 塞草遥飞大漠霜,胡天乱下阴山雪。 偏看能事转新奇,郡守王公同赋诗。 枯藤劲铁愧三舍,骤雨寒猿惊一时。 诗中的“绝叫”,那就是声嘶力竭到几乎断气的叫声。比吼书厉害多吧?可诗人仍然以抒情的词句,热情的歌颂这酣畅淋漓地书写。 很奇怪吧,那么等级森严、讲究礼法、讲究仪表的唐代〈关于外表颜值在唐代的重要性,我们会在后面的专题讲述)这一个邋遢僧人一边写字,还一边如李小龙般发出怪叫,并写出了大家没有见过的"丑书"居然还受到了追捧,不可思议吗? 并没有!因为盛唐的贵族们拥有千锤百炼审美的眼睛,虽然没有类似的审美对象提供经验,但他们仍然从里面读到了: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以及断岸颓峰之势!他们对自身审美能力的自信和文化修养都不容许他们对这一前所未见的书法类型,浅薄的表示排斥!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无论在书法史还是文化史,进而至于整个中国文化族群都需要尊敬仰望的一位长者一一颜真卿的推介(这个故事我们以后还会展开)。这由此引申出了一个本栏目的特点,即我们不会贯穿笼统地去讲通史,但会截取某一朝代、某一时段的一个历史事件,多视角地横向打通并在这一过程中提供相关的专业知识。如果我们感觉自己在这一专业领域的深入程度不够,我们宁可选择闭嘴,也不会喋喋不休的误人子弟。 回到最初的话题,历史经过无数的转述、改写、淘洗、有意无意地遮蔽,到我们看到时常常会变得面目全非。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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حول

真历史亦八卦一一著名历史人物面具下隐藏的另一面 原创作者:王俊杰,斜杠青年,哲学硕士/书画篆刻家/诗人/字体装帧设计/陶艺/金石历史/影视/翻译 演播:海子的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