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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13 上次内容的回顾
00:01:56 补充:阿喀琉斯与「心灵伟大 μεγαλοψυχία」
00:08:24 「良心谴责 Schlechtes Gewissen」与「负罪 Schuld」
00:10:38 尼采自己对第二篇论文的概括
00:12:01 第二篇1-3节:独立自主的个体
00:17:00 第二篇4-7节:残酷
00:23:14 第二篇8-11节:正义
00:33:08 第二篇12-15节:刑罚
00:39:15 补充:福柯《规训与惩罚》
00:41:35 第二篇16-18节:良心谴责
00:47:54 补充:弗洛伊德《文明及其不满》
00:51:44 第二篇19-23节:宗教
00:58:09 第二篇24-25节:出路
01:03:18 第二篇内容总结
这是一次线上讲座的录音(不包含提问交流部分),带讲义的视频版本可以见公众号(但是音质不太好),在那里还可以找到更多信息~
讲座中引用的文本和逻辑梳理:
人类的倒退(Rückgang der Menschheit)!(一,11)
平庸者/奴隶体现了“人类的倒退”:“蛆虫一样的人”、“温驯的人”、“不可救药的平庸者”、“令人讨厌的家伙(Unerquickliche)”(一,11)
欧洲人的渺小化和平庸化,没有什么东西再试图变得伟大(一,12)
虚无主义(Nihilismus):对人感到厌倦(一,12)
他们很聪明,所有发生过的事,他们都知道:所以他们的嘲讽无休无止。他们还互相争吵,但很快又和好——否则会影响他们的消化。
他们白天有白天的小乐趣,夜晚有夜晚的小乐趣:可是他们注重健康。
“我们发明了幸福。”——那些末等人说着,眨眨眼睛。——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一,《查拉图斯特拉的前言》)
我的母亲、银足的忒提斯曾经告诉我,
有两种命运引导我走向死亡的终点。
要是我留在这里,在特洛伊城外作战,
我就会丧失回家的机会,但名声将不朽;
要是我回家,到达亲爱的故邦土地,
我就会失去美好名声,性命却长久,
死亡的终点不会很快来到我这里。
——荷马《伊利亚特》(IX,410 – 416)
μεγαλοψυχία(megalopsychia,greatness of soul,心灵伟大)
心灵伟大之人是自视重要,也配得上那种重要性的人……心灵伟大似乎是德性之首……所以做一个真正心灵伟大之人很难,因为没有崇高就不可能心灵伟大……他既不会因为好运而过度高兴,也不会因为厄运而过度痛苦。因为,甚至荣誉对于他也好像算不上是重大的事物。而把荣誉都看得不重要的人也会把其他事物看得不重要。所以心灵伟大之人往往被认为是目空一切……心灵伟大之人蔑视别人是有道理的(他的判断真实),可是多数人却是没有根据地蔑视别人。心灵伟大之人不纠缠琐碎的事情,也不喜欢去冒险。因为值得他看重的事物很少。但是他可以面对重大的危险。当他面对这种危险时,他会不惜生命。因为他认为,不能为活着而什么都牺牲掉。他乐于给人以好处,而羞于受人好处……他也不会记恨什么。因为心灵伟大之人不会记着那么多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别人对他所做的不公正的事情,而宁愿忘了它们。
——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IV,3)
第二篇论文给出良心的心理学:良心并不像人们多半相信的那样,是“人心中上帝的声音”,——它是残酷的本能,这种本能在再也不能向外发泄之后就掉头转向自己。在这里,残酷作为最古老、最必不可少的文化根基之一,首次得以昭示。
——尼采《瞧,这个人》(我为什么能写出如此好书)
遗忘是一种主动的、积极的力量(二,1)
“意识的门窗”暂时关闭,不受“噪音和纷争的干扰”,为新事物保留空间(二,1)
没有遗忘,就没有幸福、没有欢乐、没有希望(二,1)
遗忘机制的失灵,就仿佛是“消化不良”(二,1)
“习俗的道德性和社会的强制”让人变得“有规律性”、“可被估算”(二,2)
记忆术(Mnemotechnik):“只有不断引起疼痛的东西,才能保留在记忆中”(二,3)
人们需要克服遗忘本能,不被“瞬间的激情与欲望”支配,以适应社会生活(二,3)
“独立自主的个体”是社会与道德强制力量的最终产物(二,2)
内化了社会习俗,从而摆脱了习俗的束缚,变得“自律”而“自由”(二,2)
能够“做出承诺”并为之负责,这种能力成了新的本能,名为“良心”(二,2)
惩罚作为一种回报/补偿,与“自由意志假设”无关(二,4)
“犯罪者应受惩罚,因为他本可以采取其他行动”是很晚才出现的观点(二,4)
负罪(Schuld)与债务(Schulden)有关(二,4)
契约里的特殊条款:若还不上债,就要把其他东西交给债主以抵债,或者允许债主“任意侮辱和折磨债务人的躯体”(二,5)
奇特的逻辑(二,5):损失与疼痛相等价(二,4);残酷让债主获得权力感(二,5)
不残酷则无欢庆(二,6)
残酷构成了“人类最古老、最原初的节庆欢乐”(二,6)
“看别人受苦很愉快,让别人受苦则更加愉快”(二,6)
让人无法接受的不是“痛苦本身”,而是“痛苦的无意义”(二,7)
“诸神被想象成残酷戏剧的爱好者”(二,7)
在今天,对残酷的兴趣并未消失,而是被“崇高化”和“细腻化”了(二,7)
社群与成员的关系,类似债主与债务人的关系(二,9)
成员受到社群的保护和照料,把自己抵押给社群,承担相应的义务(二,9)
犯罪者(债务人)非但不偿还获得的好处,还伤害社群(债主),于是犯罪者被社群放逐,失去了获得的好处,而且野蛮环境中的危险会提醒他这些好处的意义(二,9)
社群实力增强后,犯罪行为的危险性降低,犯罪者甚至能得到社群的保护(二,10)
债主越富有,就越人道;极端情况就是“不再惩罚犯罪者”,这是正义的“自我扬弃”,也被称为“仁慈(Gnade)”,这是最有权力者的特权(二,10)
正义是一种积极的行为,与怨恨(ressentiment)无关(二,11)
强势方试图打消弱势方的怨恨:带走怨恨对象、强制要求和解、立法(二,11)
立法:强势方制定规则,把犯罪当作对法律的亵渎,把感受从伤害处转移开(二,11)
法律秩序没有独立性和普遍性,法律状态是创造更大权力单位的手段(二,11)
生命本质上以“伤害、压迫、剥削、毁灭”的方式起作用,它们本身不“非法”(二,11)
初级阶段的正义:力量均等者之间相互理解协调,同时强迫弱者内部达成和解(二,8)
刑罚的起源(Ursprung)和目的(Zweck)有区别(二,12)
一个事物的成因问题与它的最终效果/实际使用问题有天壤之别(二,12)
不能认为刑罚(Strafe)是为了惩罚(Strafen)才发明的(二,12)
必须区分刑罚的“相对持久性”和“流动变化性”(二,13)
“刑罚”这个概念是多种意义的综合(Synthesis)(二,13)
刑罚无法唤起受罚者的负罪感(Gefühl der Schuld)(二,14)
刑罚使人坚强而冷酷,增强了人的反抗能力,阻止了负罪感的发展(二,14)
受罚者感受不到“内在痛苦”,刑罚对他来说只是“意外事件”(二,14)
受罚者想的是“这次的事情意外地败露了”,而不是“我真不该那么做”(二,15)
刑罚只会让人更加谨慎、更加多疑、更加诡秘地行事(二,15)
在过去两百年间,刑罚的严峻性不断减弱,这是法律史学家所谙熟的现象。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笼统地视之为一种数量现象:更少的残忍,更少的痛苦,更多的仁爱,更多的尊重,更多的“人道”。实际上,伴随这些变化的,是惩罚运作对象的置换。那么,惩罚强度是否减轻了呢?结果或许如此。但是,可以肯定地说,惩罚对象发生了变化……惩罚景观的旧伙伴——肉体和鲜血——隐退了。一个新角色戴着面具登上舞台……在欧洲建立了新的刑罚体系的一百五十至两百年间,法官借助于一种渊源久远的进程,逐渐开始审判罪行之外的东西,即罪犯的“灵魂”……灵魂是肉体的监狱。
——福柯《规训与惩罚》(一,1)
良心谴责是一种重病(二,16)
内向化(Verinnerlichung):一切不向外在倾泻的本能转向内在,产生“灵魂”(二,16)
敌意、残忍、迫害欲、攻击欲、猎奇欲、破坏欲……转而反对这些本能的拥有者(二,16)
权力意志:塑造形式(formbildend)与施加暴力(vergewaltigend)(二,18)
强者/主人:天生的组织者,创造和推进形式,征服、驾驭、发号施令(二,17)
弱者/奴隶:只能给自己烙上某种意志,为自己制造痛苦,并以此为乐(二,18)
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这是我们永远无法猜测到的、但又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人的进攻性是向内投射的,经过了内化;事实上
Informations
- Émission
- Publiée25 février 2023 à 14:28 UTC
- Durée1 h 10 min
- Épisode3
- ClassificationTous publ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