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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賈從Chaang Rawng洞窟回來時,已決定了他未來在森林頭陀僧伽中的角色,但他卻沒有計劃如何實現。然而,他的老朋友阿姜摩訶布瓦比他先一步,他的一位長期護持僧團的在家弟子不久前才在巴吞他尼府買下了一塊土地,並將這塊土地供養給阿姜摩訶布瓦,希望阿姜摩訶布瓦能在該處興建一座森林禪寺。當兩位阿姜於1984年再次見面時,阿姜摩訶布瓦已經決定,只有阿姜賈是他唯一信任的比丘,他可以領導與執行這項計畫並使其成功,他不僅覺得是時候讓阿姜賈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寺院,而且還相信阿姜賈的個性中具有將泰國中部低地的一片土地改造為阿姜曼風格森林禪寺所需的嚴謹和決心,為了紀念他們尊崇的導師,阿姜賈決定將這一座新寺院命名為Bhūridatta Paṭipadārāma森林禪寺,Bhūridatto (布利達塔)就是阿姜曼出家時的正式法名。
阿姜摩訶布瓦與阿姜賈為了服侍阿姜曼及學習其教法,都曾經冒著生命危險。他們分享了那段鼓舞人心的經驗,並了解其顛覆性的轉化特質。在阿姜曼那一代的弟子當中,能將阿姜曼在野外訓練弟子們的高難度與嚴謹性複製到既有的禪寺裡,阿姜摩訶布瓦可算是最成功的弟子之一。阿姜賈同意在巴吞他尼府落地生根,但條件是阿姜摩訶布瓦願意提供他力量與支援,使計畫得以順利啟動與進行。
1984年,阿姜賈托著他年老且疼痛的身體搬到巴吞他尼府,他打算在那裡將新一代的森林頭陀僧侶帶回到古老傳統的頭陀訓練方式。但首先,他必須為一個運作正常的僧團建立基本的基礎設施,他得到的土地總面積約有五十英畝,大部分的土地被松樹林所覆蓋,樹葉茂盛,灌木叢生,一小部分是開放的牧場,另一部分則是休耕的稻田,稻田中的泥土牆沿著土地的輪廓呈長方形的畫面,這些低矮的土牆也是田野間的高架人行走道,這片開闊的土地兩側有一條淺水運河相連接。
這個環境確實很有發展的潛力,但要把許多不同的環境條件塑造成一個可供修行的禪寺及生活空間,還需要做很多的工作。在當地在家信徒的協助下,阿姜賈開始動工,首先他建造了一間位在松樹林邊緣地帶的竹製小寮房,這是住持的簡單居所,他用四根木柱架起地板,再用椰子樹葉編織成屋頂,牆上掛著破舊的僧袍,像窗簾一樣遮住四面。在這個涼爽、微風吹拂的平台上,阿姜賈凝視著眼前的農田,思考著如何將這片開闊的空間納入規劃中整體禪寺的平面圖裡,使他身後的松樹林不會感覺像是被馴服的稻田海所包圍的森林孤島。
幸好有一群熱心的工程師自願提供志願服務,他們與阿姜賈一起擬定計劃,將泥土牆間稻田凹陷的部分用壓實的泥土填平,從而平整土地,使沒有沒入土壤的水可流入水渠,而不是積聚在稻田中,這也提供了未開發的牧場和田地上重新造林的可行性,由於樹苗通常需要數十年的時間才能長到成熟的高度,因此挖土工作便成為他們的首要任務。
稻田就位在道路入口兩側的寬廣範圍內,阿姜賈的工作團隊帶來許多的挖掘設備,從鄰近的牧場挖出泥土,新鮮的土壤填平稻田的每一個長方形的區塊,直至矮牆的頂部。當某一個區塊完全被壓實填平之後,就會有一輛傾倒土壤的卡車駛過該區塊,並將土填入下一個區塊。當工作完成時,整個區域的地平面已經高於水渠的水位,可有助於防止日後的洪水氾濫,當土方被移除後,地面上留下的大洞就變成了雨水池。
當基礎建設的工作正式展開時,阿姜賈和一群精力充沛的僧侶弟子也加入了這項工作,促使團隊在松林的遮蔽處建造了更多的竹屋。他們也蓋了一個小涼亭,讓僧眾在早上的時候可以聚在一起用餐,傍晚時分可聚在一起接受指導與禪修。儘管工作量異常繁重,阿姜賈仍盡可能維持僧團日常的基本功課。
起初,工作團隊沒有建築材料,工具也很少。當阿姜賈發現生銹的舊瓦楞鐵皮屋頂或被丟棄腐爛的舊木材時,他就會想辦法重新利用這些廢棄物品。由於阿姜賈討厭浪費,因此他都會親自修補破損的工具,讓它們可再行利用。被大錘錘成碎石狀的石頭都用來鋪築入口道路,阿姜賈在小屋子前方空曠的草地上搭建了一個陰涼的棚子,並在棚子下用磚頭和灰泥建造了一個鐵匠專門使用的熔爐,他開始在熔爐裡製作自己的工具,他用林中的枯木為熔爐加熱,把廢金屬片燒得通紅,然後用錘子把它們錘成斧頭、砍刀和鋤頭,再安裝堅固的硬木手柄。
隨著時光的流逝,團隊建造了更多、更大的永久性建築,以符合正式寺院的制度要求。曾協助阿姜賈建立禪寺的熱心僧人最後都搬走了,他們各自尋找更隱密的地方,使他們的禪修可以更上一層樓。取而代之的是較年輕、經驗較淺的僧人,由於他們缺乏同樣的智慧與判斷力,因此需要徹底學習頭陀行的寧靜、嚴格戒律與高度的專注定力等生活方式的基本原則。
僧侶在同一個地方待得越久,就會越深入與融入當地,與當地的依存關係就會越緊密,由於僧團依靠在家人的布施與護持,因此比丘們很容易對每天供養飲食的在家信徒產生依賴。有錢的在家信徒通常會捐出大筆的款項給僧團當作建築基金,因此他們對建築寺院的成功都有很大的功勞,因而獲有既定的影響力,在家人通常希望寺院的建築外觀宏偉、莊嚴、華麗、賞心悅目,當捐贈的護持施主參觀寺院時,他們會注意到一些令他們不滿意的地方,因此他們會游說住持興建更吸引人的建築,以取代舊有仍能使用但不太美觀的建築,然而莊嚴的寺院建築需要每日的清潔與維護,這些工作耗費了僧侶日常的時間,而這些時間大可以用來禪修,可畢竟住持的責任是監督施工及維護建築,但同時也要監督僧侶的日常功課、作息與禪修,包括比丘們從凌晨三點起床一直到深夜的例行功課,因此對於年長的比丘來說,這種額外的工作量很可能會讓他們精疲力竭。
由於阿姜賈的禪寺離曼谷不遠,且位於廣闊郊區的車程範圍之內,因此供養僧團的食物都會直接送到寺院,以補足僧侶在托缽化緣時不夠的食物。隨著時光的流逝及寺院名聲的遠播,有越來越多的施主每一天都帶來許多美食,於是精緻的米飯及美味的咖哩很快就成為常態。因此,比丘們每天早上都要吃一頓豐盛的飯菜,然而吃得太飽也是造成懶惰放逸與倦怠的因緣。
阿姜賈並不會吝惜比丘們享用美食,但這些琳瑯滿目的食物與他追隨阿姜曼一起修行時所吃的食物完全不一樣,他與阿姜曼一起生活了三個雨季和四個旱季,大部分時間都只靠白米飯及香蕉維生,偏偏他又對北方和東北村民提供的大部分食物過敏,而如果沒有香蕉,他就只能吃白飯,這樣的飲食很容易導致消化不良與便秘。由於荒野山林中沒有胃藥,有時他不得不將兩根手指伸進自己的喉嚨催吐,以清理及排出翻騰在胃裡的食物,他說他的食指和中指就是他那時常帶在身邊的藥品。
阿姜賈有時覺得自己是在養育年輕且被馴化的頭陀比丘,他們在享用了豐盛的飯菜之後,便從主涼亭「慢慢悠閒散步」走回自己的小寮房小睡片刻,此時懶惰便悄悄地闖入他們的心並高舉木槌,準備敲響佛陀嚴厲苦行的喪鐘,健碩的身軀在寺院中悠閒漫步,虛弱而鬆弛的心卻掌控了他們,彷彿連鳥及松鼠看起來也都過度肥胖。
過去,阿姜賈所傳承的偉大禪師們,自阿姜紹、阿姜曼以降都扮演過森林猛虎的角色,以此激發弟子們內心與生俱來的美德,激發出他們的動力與勇氣去面對心中叢林裡的紛亂妄念及負面情緒。從老虎口中發出的一聲咆哮會讓人膽顫心驚,令他們保持高度的警覺。然而,這樣的猛虎現在還剩下多少?所剩不多了,剩下來的大多都已失去腳步的彈性及喉嚨裡嘹亮而低沉的咆哮,但他們心依然有震懾力的咆哮,只要他們的弟子能察覺到這一點。相反地,後來的頭陀比丘似乎放棄了較艱苦的生活,選擇了阻力最小的道路,而這種心態與過去那些偉大的頭陀比丘迥異。
在他生命中的那個階段,阿姜賈的教法已失去了堅硬鋒利的特質,但話又說回來,就算堅硬銳利,其力道也沒有像前幾代人那樣能產生同樣的效果。儘管如此,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他扮演老虎的角色,讓他的某些弟子們忍受相當嚴厲的苦行,讓他們看見在野外山林修行的好處,他們或許有能力在禪修上獲得重大的突破。如果他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只是讓他們像以前一樣繼續修行,他們的眼睛肯定會在他們有生之年一直都閉著,而如果他們到死也沒有見到光明,他們肯定會浪費了一個掙脫生死、體驗無上幸福的黃金機緣。正因如此,阿姜賈極力督促他的弟子們帶著跟隨他修行時所學到的禪修技巧,長途跋涉去泰國僅存不多的荒野山林,在那裡磨練他們的禪修技巧,並測試他們應付困難的能力,直到他們能在世間法及知見的叢林中找到一條出路為止。
多年來,阿姜賈本著阿姜曼的精神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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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ublishedJanuary 29, 2025 at 5:00 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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