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经典|Darling悦读

Darling悦读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大家好,这里是darling悦读。我是主播大玲。一个人的专业兴趣是无形的动力。生活虽然忙碌,但每个人总会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放在首位。可能与自身的工作经历有关,音乐演唱专业出身的我,多年奋战在舞台中央。偶然的机会,做起了主持人这项工作,并喜欢上了它。当然,双重身份的工作虽然很辛苦,但也充满挑战。我坚信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学习机会。同时,我也相信,分享是一种美丽的心境。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一起分享美文,分享音乐,分享时光。” 更多内容,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1. 02/02/2021

    名家散文——支边格尔木(大漠)

    支边格尔木   大漠                   1965年是四清运动刚刚结束,文革即将开始的一个特殊时期。这年8月,我初中毕业后中考落榜了。开始很难过,后来得知班上凡是出身不好的同学基本都落榜了,而一些出身好的、平时经常考不及格的同学竟然都被录取了。这才知道落榜和成绩无关,和政治有关。     落榜之后只有两条路摆在面前:一是等待招工就业,可能遥遥无期;二是下乡,那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的路。就在这时,青海建设兵团来招兵了,这无异是摆在大家面前的一条新路。特别是配合招兵放映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纪录片《军垦战歌》,看得大家心潮澎湃。青藏高原、柴达木盆地、建设兵团、屯垦戍边这些充满诱惑的字眼,将好多年轻人的心撩拨得再也按捺不住。      那个年代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所居住的城市,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坐过火车。对外面的世界,大家既懵懂又向往。而对荒凉、艰苦这些词汇的认识仅仅是停留在字面上,没有真正的理解,更不知个中的滋味,只知道艰苦和光荣是连在一起的。      于是我毅然报名参加兵团。结果查体因为心律不齐,被刷了下来。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千方百计地想得到。第二年春天,我又去报了名。这次负责查体的医生恰好是我家的邻居,他下班后去家里征求了我父母的意见,第二天在我的体检表上填写了“合格”二字。      发下军装之后,我到中山路上的天真照相馆拍照留念(图一)。记得当时一英寸的照片是五角六分钱。照相师傅给我拍完之后,提出让我捧着一本《毛泽东选集》,说是要拍一张样片。我没有听懂样片是什么意思,只是听明白我不需要再交钱。师傅拍的时候很上心,发现我的脖子太细,军装的领子挂上风纪扣后还有不小的空间,便拿来一个卡子从脑后把军装领子揪起来卡住,拍了好几张才算完。之后我取回了那张一英寸的照片和底片。到了青海之后,家里来信说,天真照相馆临街的橱窗里摆着一张好大的我手捧《毛选》的照片。我走的时候是1966年的第三批,后面还有第四批,照相馆这是为了配合宣传。那个年代没有什么肖像权之类的概念,所以也无需征得当事人同意,家里还觉得挺光荣的。一年后,家人去照相馆花了两块钱,把那张大照片买回来了。(图二)      4月15日,800名兵团战友满怀豪情地乘坐专列从青岛出发,一路上要给正常的列车让路,走走停停,三天后抵达西宁。休整两天期间,大家突然感觉上楼时有些气喘吁吁,连领导说这是高原反应。原来西宁海拔2300米,缺氧。之后我们换乘大客车,走了四天,抵达柴达木盆地的腹地格尔木。大客车还没有停下,透过车窗看见一个高耸入云的黄色风柱呼啸着迎面扑来,擦着车身过去,再一看车里每个人的头上身上全是一层黄尘。车外的路上有马车,上面坐着早我们半年来的军垦战士,军装已经褪色,脸上的皮肤晒得黢黑。我们知道面临的不是纪录片中的欢歌笑语,艰苦的考验开始了。          一个月后,天热了。没有想到我们家乡只有夏季晚上才有的蚊子,这里大白天就铺天盖地地袭来。大家下地劳动要像养蜂人一样头戴防蚊帽,袖口裤腿都要扎紧,晚上睡觉要用床单把头蒙上。不少战友白天在地里做过测试,一巴掌拍在衣服上就能打死三四十只蚊子。加上强体力的劳动,出发时的热情才几个月就彻底浇灭了。但是我们往家里写信,都是只报喜不报忧。半年后家里来信说希望拍张照片寄回去,看看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格尔木只是在城区有一家照相馆。我们连队离格尔木城区大约80华里,没有公共交通,要搭便车。我连住地偏僻,极少有车路过。我打听有拖拉机要去团部拉化肥,便请了假,坐在拖拉机拖斗里到了团部,这里离格尔木还有50华里,就站在路边等待顺路车。到格尔木已经是傍晚了。      第二天上午去照相馆照相。格尔木没有电,各个单位到了晚上都有自己的发电机,满大街都是扑通扑通的柴油发电机的声音。照相馆在城中心的大街旁,是一间平房,南面是一个大窗子,屋顶上也有一块玻璃,照相全靠自然光。玻璃上面都贴了白纸,为的是让太阳的光线柔和一些。上午去照了相,下午去取照片。第三天再搭车回连队。      本来把照片寄回家是为了让父母放心,没想到他们看了照片(图三)反而增添了心事:这才几个月,那个十六岁的稚嫩少年,竟是满脸的惆怅。我今天特别喜欢这张照片,它拍出了当时处境下的神情,满是无奈和伤感。          我出发去青海的时候,父亲因病正住医院。我是穿着新军装去医院和他告别的。其实我知道父亲是不希望我去青海的,那么远,那么荒凉,在历史上那是流放的地方,解放后是安置重刑犯人的地方。特别我们是按照一半男生一半女生的比例搭配的,明摆着就是移民嘛。但是父亲当时对十六岁的孩子并没有明说,只是说不去不行吗?事后我想,面对政府轰轰烈烈的动员,他不能散布反面的言论;再说看到我连续两年报名,他不想打击我的热情。     和家人临别前的合影,唯独缺了父亲(图四)后来回家探亲,和父亲在院里拍了这张照片。这是我和父亲唯一的一张合影(图五)。      由于气候、伙食都不习惯,加上强体力劳动,我变得又黑又瘦。回来探亲住了两个多月(每两年有56天探亲假,大家都多多少少超假),家里把积攒下的各种副食品票都拿出来买给我吃,临走时我变得又白又胖。只有四十多岁的父亲却显得很苍老,一是生活拮据,虽然父母都工作,但是要赡养奶奶和我们五个兄妹,日子过得很紧巴;二是父亲出身不好,还有很复杂的海外关系,那会儿政治运动不断,父亲始终处于极端恐惧之中;三是他患有严重的高血压,营养跟不上,人很消瘦。我经常跟自己的儿子说,他现在的年龄和爷爷拍照时差不多,但是今天的他感觉还是个大青年呢。       从青海格尔木往家里写信最快一周才能到,家里回信又是一周。父亲回信总是很及时,几乎没有让我失望过,让周围不少战友羡慕。父亲每次都是写三四张信纸,详细介绍家里的大事小情,甚至哪个亲戚来过,副食品供应又增加什么了,都说得详详细细,他是为了让我感觉仍然还和在家一样。      第一次回来探亲已经临近春节。我从西宁买好火车票给家里打电报通知了车次。没想到火车晚点四个多小时,抵达青岛时已是夜里十二点多了。站台上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人接站。突然我看到了裹着棉大衣的父亲的身影,我提起车窗大声叫喊。我们一起回来的有八个人,只有我父亲来接了!路上父亲说按照正点时间来过一次,说是晚点了。这是今晚第二趟跑火车站,在候车室等了近两个小时了。        我1969年底回来探亲时,父亲身体不好,血压很高。过完年准备返回时正忙着收拾行李,父亲坐在床边看着我装包,突然他把手表撸下来递到我手里让我戴上,说:你回去后我若是犯了病你能回来吗?我觉得这样的话不吉利,便说:别乱说,我回不来。      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的话一语成谶。       我回兵团两个多月后的4月17号(这是我们当年从青岛出发纪念日的第三天)傍晚,去团部取信的通讯员带回一封哥哥发来的电报:父病危速归!我一看电报的发出日是4月10号,已经一周了!立即找连长请假,说电报是一周前发出的,我想去格尔木打个电报问问现在怎么样了。       那时正是文革闹得厉害的时候,战友中经常收到这样的电报,大都是家里不放心催孩子回去而编造的。甚至有一个电报竟然直接说“父病故速回”,事后得知是假的。连长可能被“狼来了”骗得多了,当即表示不准假。我央求他,我们家不会造假的,我只是去格尔木打个电报。连长说明天你们班要去拉野麻(水渠打卡子用),回来再说。      没有办法,我第二天跟班里人一起去拉野麻。我心里惦记父亲的病情,根本没有心情干活。班里的战友就说你快别干了,坐一边休息吧。拉野麻的地方很远,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我一下拖拉机就去找连长,连长说现在正在搞运动,一律不准请假。我二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格尔木四月份还很冷,都穿着棉衣棉裤。第二天一早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我去伙房要了个馒头吃了,又在口袋里装了两个馒头,换上胶鞋,步行出发了。原以为路上总会搭上便车,没想到竟然这么不顺一个车也没有搭上。路上饿了,就啃一个馒头,趴在水渠里喝两口昆仑山流下来的雪水。特别是最后那段路,天黑了,看不清路,只见前面亮晶晶的一片,那是渠道跑水了,面积太大,没法绕行,只好涉水而行。心里着急,天黑又害怕,硬着头皮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远处格尔木微弱的灯光走去。      80华里路整整走了十三个小时。我摸黑找到位于格尔

    32 min

About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大家好,这里是darling悦读。我是主播大玲。一个人的专业兴趣是无形的动力。生活虽然忙碌,但每个人总会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放在首位。可能与自身的工作经历有关,音乐演唱专业出身的我,多年奋战在舞台中央。偶然的机会,做起了主持人这项工作,并喜欢上了它。当然,双重身份的工作虽然很辛苦,但也充满挑战。我坚信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学习机会。同时,我也相信,分享是一种美丽的心境。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一起分享美文,分享音乐,分享时光。” 更多内容,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You Might Also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