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混响

Warren温洋洋

《历史的混响》精选历史上同一天发生的重大事件,从战争转折到科学突破,从文化盛事到隐秘故事。用生动的语言还原现场,让历史不再是课本上的枯燥文字,而是充满温度的生命轨迹。让听众在碎片时间中收获思考与启发,为你揭开时间迷雾下的真相。(如需进听友群加主播助理微信:Warren_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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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8年10月31日:奥地利共和国成立——奥匈帝国的落幕与中欧新秩序的诞生​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10月30日。一百零七年前的明天,维也纳霍夫堡皇宫的钟声最后一次为哈布斯堡王朝敲响,奥匈帝国最后一个皇帝卡尔一世签署退位诏书,宣告了这个延续五百多年的多民族帝国的终结。同一天,奥地利临时国民议会宣布成立德意志奥地利共和国,标志着中欧历史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要理解这一历史转折的意义,我们需要将目光投向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的欧洲局势。1918年秋,持续四年的世界大战已进入最后阶段。奥匈帝国作为同盟国集团的重要成员,在战争中遭受了沉重打击。前线军队节节败退,后方经济濒临崩溃,粮食短缺引发普遍饥荒,帝国境内的民族矛盾也日益激化。 奥匈帝国这个二元制君主国由奥地利和匈牙利两个主体部分组成,统治着包括捷克人、斯洛伐克人、波兰人、乌克兰人、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在内的十多个民族。战争期间,帝国政府对少数民族的压制政策激起了强烈反抗。1918年春夏之交,各地罢工浪潮和民族运动此起彼伏,帝国统治的基础已经动摇。 10月中旬,局势急转直下。美国总统威尔逊提出的十四点和平纲领明确支持奥匈帝国境内各民族的自决权利,这给帝国少数民族的独立运动提供了外部支持。10月28日,捷克斯洛伐克宣布独立;10月29日,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宣布成立新国家;10月30日,匈牙利宣布终止与奥地利的联合。至此,奥匈帝国实际上已经解体。 在这种背景下,10月31日成为决定奥地利命运的关键一天。当天上午,奥地利议会的德语区议员聚集在维也纳下奥地利的议会大厦,宣布成立临时国民议会。下午三点,议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决议,宣布成立德意志奥地利共和国。这个新国家宣称继承原奥匈帝国中德语区的领土,包括上奥地利、下奥地利、萨尔茨堡、蒂罗尔、施蒂利亚等地区。 与此同时,在维也纳霍夫堡皇宫,末代皇帝卡尔一世面临艰难抉择。年仅31岁的皇帝在位不到两年,却要承担帝国解体的历史责任。在咨询了内阁成员和皇室顾问后,卡尔一世最终决定放弃参与国家事务,但保留皇帝称号。这一妥协性的退位方式为日后哈布斯堡王朝的政治活动留下了空间,也避免了可能发生的暴力革命。 新成立的奥地利共和国面临着严峻挑战。首先是要确定国家疆域。临时政府主张的德意志奥地利范围包括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的德语区,但这些地区已经被新成立的捷克斯洛伐克控制。在南部的克恩顿和施蒂利亚地区,与斯洛文尼亚人的领土争议也十分激烈。这些边界问题成为后来巴黎和会上的重要议题。 政治重建同样困难重重。1918年11月12日,临时国民议会正式宣布共和国成立,并通过了临时宪法。社会民主党人卡尔·伦纳出任首任总理,他领导的联合政府需要在内忧外患中稳定局势。战争造成的经济破坏极其严重,维也纳的粮食供应只能维持数周,工业生产几乎停滞,失业率居高不下。 1919年9月10日,奥地利共和国在巴黎附近的圣日耳曼昂莱与协约国签署了和平条约。条约确认了奥地利的共和国地位,禁止德奥合并,并规定了严格的军备限制。奥地利失去了六成的领土和四成的人口,从一个多民族帝国的主体变成了一个以德语区为主的小国。这种巨大的身份转变需要民众慢慢适应。 战后初期,奥地利政治格局呈现三足鼎立之势。社会民主党、基督教社会党和泛德意志民族主义者形成三大政治阵营,各自代表不同的建国理念。社会民主党主张建立议会制共和国,基督教社会党倾向于联邦制安排,而泛德意志派则坚持与德国合并的主张。这些分歧导致政局持续动荡。 经济重建是共和国面临的另一大难题。1922年,奥地利遭遇严重通货膨胀和经济危机,不得不向国际联盟求助。在联盟监督下实施的财政改革计划帮助稳定了货币,但也使奥地利在经济上依赖外部援助。这一时期,维也纳的公共住房建设和社会福利制度改革取得显著成效,成为欧洲社会民主主义的典范。 文化领域也经历了深刻变革。随着帝国解体,维也纳从帝国首都转变为共和国首都,失去了昔日的政治影响力,但仍然是重要的文化中心。这一时期涌现了包括斯蒂芬·茨威格、罗伯特·穆齐尔、阿诺德·勋伯格等在内的众多文化名人,他们的创作反映了战后奥地利社会的精神面貌。 20世纪30年代,奥地利共和国面临新的危机。1933年,议会制政府停止运作,恩格尔伯特·陶尔斐斯建立了威权主义政权。1934年内战爆发,社会民主党被镇压。1938年,奥地利最终被纳粹德国吞并,第一共和国时期宣告结束。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奥地利重获独立,1955年宣布成为永久中立国。第二共和国时期,奥地利成功实现了政治稳定和经济繁荣,逐渐发展成为现代发达国家。 回顾1918年10月31日这个历史性的日子,我们可以看到奥地利共和国的成立不仅是奥匈帝国解体的必然结果,也是中欧民族国家体系形成的重要环节。这个事件改变了中欧地区的政治地图,影响了整个20世纪欧洲的历史进程。 从更广阔的视角看,奥地利共和国的历史经验具有普遍意义。它展示了一个多民族帝国如何转型为民族国家,也揭示了小国在大国夹缝中求生存的策略。奥地利的中立政策和文化软实力的发展,为其他小国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 今天,当我们漫步在维也纳的环城大道,参观宏伟的帝国建筑时,依然能够感受到历史的厚重。从多民族帝国到中立共和国,奥地利的转型之路充满坎坷,但也展现了顽强的生命力。这个国家的历史告诉我们,身份的重塑和制度的创新是应对历史变革的关键。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下期节目,我们将继续探寻历史长河中的精彩故事。再见。 奥匈帝国的解体过程实际上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早在1918年10月之前,帝国各地的民族运动就已经开始活跃。在布拉格,捷克民族委员会秘密筹备独立事宜;在萨格勒布,南斯拉夫民族主义者积极活动;在布达佩斯,匈牙利政治家们也在为独立做准备。这些活动都是在维也纳中央政府逐渐失去控制力的背景下进行的。 10月16日,卡尔一世发布诏书,提议将奥地利改组为联邦制国家,但为时已晚。各民族领导人已经不再信任哈布斯堡王朝的改革承诺。10月21日,奥地利临时国民议会成立,开始行使立法职能。这个由德语区议员组成的议会实际上已经成为奥地利的管理机构。 10月31日当天的具体情况值得详细描述。上午九点,议员们聚集在议会大厦。会议气氛紧张,大家都在等待匈牙利方面的消息。当匈牙利宣布独立的正式文件送达时,会场爆发了激烈的讨论。下午的投票过程中,议员们表达了不同的建国理念。有些人希望保持与德国的紧密联系,有些人则主张完全独立。最终,"德意志奥地利共和国"的国名体现了当时的妥协态度。 卡尔一世的退位过程也颇具戏剧性。这位年轻皇帝在10月底连续召开御前会议,听取各方意见。军方代表报告说军队已经无法控制局势,文官政府则建议和平过渡。10月31日晚,卡尔一世在退位诏书上签字后,连夜离开了霍夫堡皇宫。此后,他先后流亡瑞士、马德拉岛,最终在流亡地去世。 新共和国面临的挑战远超预期。1918年11月,维也纳的粮食储备只够维持十天。煤炭短缺导致供暖中断,流感疫情肆虐,社会秩序濒临崩溃。首任总理卡尔·伦纳组建的联合政府需要同时应对多重危机。政府实施了粮食配给制,组织失业者参与公共工程,并与邻国谈判贸易协定,勉强维持了社会运转。 1919年的巴黎和会上,奥地利代表团处境艰难。作为战败国,奥地利的谈判空间十分有限。代表团团长卡尔·伦纳凭借出色的外交技巧,为奥地利争取到相对有利的条款。圣日耳曼条约虽然使奥地利失去了大量领土,但至少保全了共和国的独立地位。 1920年代,奥地利经历了艰难的经济转型。失去帝国市场后,工业企业需要重新寻找销路。1922年的国际贷款帮助稳定了货币,但也使奥地利受制于外部监督。这一时期,维也纳实施了大规模的社会改革,建立了欧洲最早的社会保障体系之一,为后来的福利国家模式奠定了基础。 文化领域的变革同样深刻。维也纳的咖啡馆仍然是知识分子聚集的场所,但讨论的话题已经从帝国荣光转向共和国建设。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维也纳学派的逻辑实证主义、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这些创新思想都诞生在这个动荡而富有创造力的时期。 1930年代的政治危机有其深层次原因。第一共和国时期的政治制度存在缺陷,比例代表制导致政府更迭频繁,左右两翼的极端对立使民主制度难以运作。1933年的宪法危机和1934年的内战,实际上是这些结构性问题的总爆发。 1938年德奥合并的过程值得深入分析。纳粹德国对奥地利的渗透早在合并前就已开始。奥地利纳粹党在地下活动多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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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7年10月30日: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签署——全球经济秩序的重建与多边贸易体系的诞生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10月29日。七十八年前的明天,瑞士日内瓦湖畔的一座会议厅里,来自23个国家的代表正在签署一份改变世界经济格局的文件。这份文件就是关税及贸易总协定,它标志着二战后多边贸易体系的建立,为后来世界贸易组织的诞生奠定了基础。这份看似普通的贸易协定,实际上承载着各国对战后经济重建的共同期望,也反映了人类对和平繁荣的深切渴望。 要理解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重要意义,我们需要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世界图景。战争给全球经济带来了毁灭性打击,各国经济陷入萧条,贸易保护主义抬头,高关税壁垒严重阻碍了经济复苏。1944年,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会议上,各国代表已经意识到必须建立新的国际经济秩序。会议决定成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但原计划中的国际贸易组织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如期建立。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国家开始寻求临时性的解决方案。1946年,联合国经济及社会理事会成立了贸易与就业会议筹备委员会。该委员会在伦敦、纽约、日内瓦等地举行了一系列会议,讨论建立国际贸易组织的可能性。然而,由于各国在具体条款上存在分歧,特别是美国国会对此持保留态度,建立正式国际贸易组织的计划暂时搁浅。 但贸易自由化的进程不能等待。1947年初,参与谈判的国家决定先就关税减让达成一项临时协定。4月至10月期间,各国代表在日内瓦展开了密集的谈判。这场谈判异常艰难,每个国家都希望保护自己的关键产业,同时又希望其他国家对本国商品开放市场。谈判经常持续到深夜,代表们为了零点几个百分点的关税税率争论不休。 当时的谈判主要围绕两个重点展开:一是关税减让,二是贸易规则制定。在美国的积极推动下,各国最终达成了45000项关税减让承诺,影响到100亿美元的贸易额,约占当时世界贸易总额的五分之一。这些减让措施涵盖了各个行业,从农产品到工业制成品,从原材料到精加工产品。 10月30日这天,23个创始缔约方的代表在日内瓦正式签署了关税及贸易总协定。这些国家包括美国、英国、法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比利时、荷兰、卢森堡、古巴、巴西、智利、中国等。签字仪式简单而庄重,没有盛大的庆祝活动,但每个代表都明白这份文件的分量。他们签署的不仅是一份贸易协定,更是对战后经济复苏的承诺,对多边主义的坚持。 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核心原则包括最惠国待遇、国民待遇、透明度原则等。最惠国待遇要求缔约方对来自所有其他缔约方的产品给予同等优惠待遇;国民待遇要求进口产品在进入国内市场后享受与国产产品同等待遇;透明度原则要求贸易法规和措施必须公开透明。这些原则至今仍是国际贸易体系的基石。 协定签署后,各国开始国内批准程序。1948年1月1日,关税及贸易总协定正式生效。最初的23个缔约方虽然只占世界国家数量的很小一部分,但它们的贸易总量却占全球贸易的很大比重。这个临时协定原本只计划实施三年,但最终运行了将近半个世纪,直到1995年世界贸易组织成立。 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组织了多轮多边贸易谈判。第一轮谈判就在协定签署后立即展开,称为安纳西回合。之后又陆续进行了托基回合、日内瓦回合、狄龙回合、肯尼迪回合、东京回合和乌拉圭回合。每一轮谈判都推动了关税水平的进一步下降,扩大了协定覆盖的范围。 中国与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关系也经历了一段特殊历程。中国是23个创始缔约方之一,但由于历史原因,中国在协定中的席位长期由台湾当局占据。改革开放后,中国于1986年正式申请恢复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缔约方地位。这场复关谈判持续了15年,直到2001年中国才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关税及贸易总协定在运行过程中也面临诸多挑战。20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导致全球经济动荡,保护主义压力重新抬头。一些国家采取灰色区域措施,如自愿出口限制、有秩序销售安排等,这些措施实际上违背了协定的基本原则。发展中国家也一直呼吁更公平的贸易规则,要求发达国家进一步开放农产品和纺织品市场。 尽管存在这些挑战,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仍然取得了显著成就。在近半个世纪的运行期间,全球关税水平大幅下降,世界贸易额增长了二十多倍。更重要的是,它建立了一套被普遍接受的贸易规则,为解决贸易争端提供了平台。据统计,通过关税及贸易总协定机制解决的贸易争端超过300起。 1994年4月,在摩洛哥马拉喀什举行的会议上,各国代表签署了建立世界贸易组织的协议。1995年1月1日,世界贸易组织正式成立,取代了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但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核心原则和规则被世界贸易组织继承和发展,继续指导着全球贸易体系。 回顾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多边贸易体系发展的曲折历程。从临时协定到正式组织,从23个缔约方到164个成员,国际贸易规则不断完善,覆盖范围持续扩大。这个过程虽然充满挑战,但总体方向是朝着更加开放、包容、公平的贸易体系发展。 当前全球贸易面临新的挑战,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有所抬头,数字贸易、气候变化等新议题不断涌现。但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留下的宝贵遗产——多边主义精神、规则导向原则、协商一致传统——仍然是应对这些挑战的重要基础。 七十八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回望1947年10月30日那个重要的日子,不禁要思考国际贸易对世界发展的深远影响。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不仅促进了经济全球化进程,更增进了各国之间的理解与合作。在当今这个互联互通的世界,坚持多边贸易体系,维护自由贸易原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签署过程其实充满戏剧性。在日内瓦谈判的最后阶段,各国代表经常工作到深夜。会议室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桌上散落着各种语言的文本草案。有时为了一个条款的措辞,翻译们需要同时用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等多种语言进行核对。这种多语言的工作环境反映了国际贸易的复杂性,也体现了各国寻求共识的决心。 协定的法律框架设计颇具匠心。它既包含了一般性原则规定,又设置了灵活的例外条款。比如第十九条关于保障措施的规定,允许缔约方在进口激增对国内产业造成严重损害时采取临时限制措施。这种平衡的设计使得协定既能够推动贸易自由化,又顾及了各国的实际承受能力。 关税及贸易总协定运行期间的许多案例也颇具启示意义。20世纪60年代的鸡肉战争就是一个著名例子。当时美国对欧洲的鸡肉出口大幅增长,欧洲经济共同体采取了高关税保护本地产业。这场贸易争端最终通过谈判解决,促使各方更加重视农业贸易规则的完善。 发展中国家在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中的地位演变也值得关注。最初,发展中国家在协定中处于相对边缘的地位。但随着时间推移,通过联合国贸发会议等机制,发展中国家逐渐团结起来,要求更公平的国际贸易秩序。这最终促成了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第四部分的增加,专门规定了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特殊待遇。 关税及贸易总协定还开创了独特的争端解决机制。这个机制建立在协商基础上,强调通过对话解决分歧。虽然初期缺乏强制执行力,但依靠道德压力和声誉机制,成功解决了许多贸易纠纷。这种柔性争端解决方式为后来的世界贸易组织提供了宝贵经验。 协定的文化影响也不容忽视。随着贸易壁垒的降低,各国文化产品交流日益频繁。电影、音乐、文学作品通过贸易渠道传播到世界各地,促进了不同文化之间的理解和欣赏。这种文化交流虽然不在协定明文规定之中,却是贸易自由化带来的重要副产品。 环境与贸易的关系也逐渐受到重视。20世纪80年代以后,如何在推动贸易自由化的同时保护环境,成为关税及贸易总协定面临的新课题。相关讨论为后来世界贸易组织处理环境问题积累了经验。 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历史还告诉我们,国际经济合作需要耐心和智慧。从1947年到1994年,整整47年间,各国代表通过一轮又一轮谈判,逐步推进贸易自由化进程。这种渐进式的改革路径,体现了国际社会对全球治理的务实态度。 今天,当我们享受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时,当我们的企业能够顺利进入国际市场时,都不应忘记关税及贸易总协定打下的基础。这份七十八年前签署的协定,至今仍在影响着全球经济贸易的方方面面。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希望今天的节目能帮助大家更全面地了解关税及贸易总协定这段重要的历史。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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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3年10月29日:国际红十字会成立——人道主义的曙光与战争规则的改写​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10月28日。一百六十二年前的明天,瑞士日内瓦的一座会议厅里,来自16个国家的代表正在签署一份改变人类战争史的文件。这份文件标志着国际红十字运动的诞生,它确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理念:即使在最残酷的战争中,人类也应保持基本的人道主义准则。这个组织的成立不仅改写了战争规则,更为后世国际人道法的发展奠定了基石。 要理解红十字会成立的重要意义,我们需要回到19世纪中期的欧洲。那时欧洲各国战事频繁,战场医疗条件极其落后。1859年6月,法国与奥地利帝国在意大利北部的索尔费里诺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战役。这场持续15小时的战斗造成四万余人伤亡,而战场上医疗资源严重匮乏,大量伤员被遗弃在战场,痛苦地等待死亡。这场战役的惨状深深触动了一位恰巧途经此地的瑞士商人——亨利·杜南。 杜南原本是前往索尔费里诺洽谈生意,却意外目睹了战场的惨状。他毅然放下商业事务,组织当地居民开展救援工作。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动员妇女、老人和游客,不分国籍地救助伤员,并喊出了那句流传后世的口号:"所有人都是兄弟"。这段经历彻底改变了杜南的人生轨迹,也催生了红十字会的最初构想。 回到日内瓦后,杜南于1862年自费出版了《索尔费里诺回忆录》。这本书不仅详细记录了战场的惨状,更提出了两个革命性的建议:一是在和平时期建立志愿救护组织,以便在战时能及时救助伤员;二是制定国际公约,保证医务人员和医疗设施的中立性。这本书在欧洲各国引起巨大反响,先后被翻译成多种语言传播。 杜南的想法得到了日内瓦公益协会主席古斯塔夫·莫瓦尼埃的重视。莫瓦尼埃是位富有远见的律师,他意识到这个设想需要国际社会的共同参与。于是他们联合了瑞士陆军总司令纪尧姆·亨利·杜福尔将军、医生路易·阿皮亚和泰奥多尔·莫诺瓦,组成了"五人委员会",开始推动这一事业。这个委员会后来发展成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 在五人委员会的积极筹备下,1863年10月26日,16个国家的36名代表齐聚日内瓦。会议持续了四天,代表们就伤兵救护的国际准则进行了深入讨论。尽管欧洲各国当时存在诸多矛盾,但在人道主义这个议题上,与会代表展现出了难得的共识。10月29日,会议通过了十项决议,这标志着国际红十字会正式成立。 这些决议内容包括:规定伤兵和医务人员的中立地位;采用统一的白底红十字作为识别标志;在各成员国成立伤兵救护委员会;制定救护队的人员和装备标准等。这些规定为后来的《日内瓦公约》奠定了基础。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红十字标志的设计采用了瑞士国旗的反转色,既体现了对东道国的尊重,又确保了标志在战场上的醒目性。 红十字会的成立立即产生了实际影响。1864年8月,12个国家签署了第一个《日内瓦公约》,将红十字会的基本原则转化为国际法。这是历史上第一个关于战争人道主义规则的多边条约。在随后发生的普奥战争、普法战争等冲突中,红十字会的标志首次出现在战场上,保护着医务人员和医疗设施。 亨利·杜南的贡献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认可,他在1901年成为首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但令人唏嘘的是,杜南因长期投身人道事业而疏忽了自己的生意,晚年生活困顿。他将获得的奖金全部捐给了慈善事业,自己却在疗养院中度过余生。这种无私奉献精神,成为红十字会运动的核心价值。 随着时间推移,红十字会的工作范围不断扩大。从最初的战场伤兵救护,发展到战俘保护、平民救助,再到和平时期的灾难救援、医疗服务等。特别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红十字会首次大规模开展战俘服务工作,通过中央战俘局,为数百万战俘传递信件和包裹,协助战俘与家人联系。这项工作在二战期间得到进一步扩展。 中国与红十字会的渊源始于1904年。当时日俄战争在中国东北地区爆发,上海绅商沈敦和等人发起成立了"上海万国红十字会",这是中国第一个红十字组织。1912年,中国红十字会正式获得国际红十字会的承认。在抗日战争期间,中国红十字会开展了大规模的战场救护和难民救助工作,为抗战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红十字会运动在发展过程中也经历了自我革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红十字会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继续开展工作,但也暴露出国际人道法在面对总体战时的局限性。战后,红十字会推动了《日内瓦公约》的修订和补充,将保护范围扩大到非国际性武装冲突中的受害者。1949年通过的四个《日内瓦公约》,标志着国际人道法发展的重要里程碑。 冷战时期,红十字会的工作面临新的挑战。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等冲突中,红十字会努力维护中立原则,为冲突各方提供人道服务。同时,红十字会也在自然灾害救援、公共卫生服务等领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比如在1970年孟加拉飓风、1976年唐山大地震等重大灾害中,红十字会都开展了大规模救援行动。 进入21世纪后,红十字会面临着新型挑战。全球恐怖主义的兴起、新型武装冲突的形式、气候变化导致的灾害频发等问题,都对传统的人道工作模式提出了新要求。但红十字会始终坚持其中立、公正、独立的原则,不断调整工作方式。在2004年印度洋海啸、2010年海地地震等重大灾害中,红十字会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红十字会在推动国际人道法方面的努力。近年来,针对自主武器系统、网络战争等新挑战,红十字会积极推动国际社会讨论相关规则。在促进尊重多样性、保护医疗使命、帮助离散家庭团聚等方面,红十字会也持续做出贡献。 如今,国际红十字与红新月运动已成为全球最大的人道主义网络,在19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展活动。它由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红十字会与红新月会国际联合会以及各国红会组成。这个网络每天帮助数以百万计的人,无论他们身处战乱地区还是受灾区域。 回顾这162年的历程,红十字会运动始终坚持七项基本原则:人道、公正、中立、独立、志愿服务、统一和普遍。这些原则不仅是红十字会工作的指南,也成为其他人道组织的参考标准。正是对这些原则的坚守,使红十字会能够在复杂的环境中持续开展工作。 红十字会的成立不仅改变了战争规则,更重要的是它确立了一种理念:即使在最残酷的武装冲突中,人类仍然需要保持基本的人道准则。这种理念已经深入人心,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如今,白底红十字标志已经成为世界上最被广泛认可的人道主义象征。 从1863年10月29日至今,国际红十字会走过了不平凡的历程。它见证了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战争,也见证了人道主义精神的顽强生命力。在今天这个仍然充满冲突的世界,红十字会所倡导的人道、中立、公正、独立的原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当我们回顾这段历史时,不禁要思考:是什么让一个瑞士商人的想法最终发展成为全球性的人道主义运动?或许是因为它触动了人类内心最本质的同情与善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红十字会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提醒着我们即使是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人类仍然可以保持尊严和同情心。 红十字运动的历史也告诉我们,人道主义事业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从最初的16个国家到现在的190多个国家和地区,红十字会运动的发展离不开一代又一代人的坚持和奉献。这种跨越国界、种族和宗教的人道主义精神,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 在今天这个互联互通的世界,红十字会的工作更加重要。自然灾害、武装冲突、公共卫生危机等挑战需要国际社会共同应对。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等全球公共卫生事件中,红十字会在物资配送、疫苗接种、公众教育等方面都发挥了关键作用。 让我们把目光转回1863年10月29日的日内瓦。当时那些与会代表可能没有想到,他们的决定会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但正是这种远见和勇气,开启了一场改变世界的人道主义运动。正如亨利·杜南所说:"我们都是兄弟姐妹,无论我们来自哪里,信仰什么。" 红十字运动面临的挑战依然严峻。随着气候变化加剧,自然灾害频发;新型冲突不断出现;人道救援资金时常短缺。但红十字会仍在不断创新工作方式,比如运用数字技术提高救援效率,加强与当地社区的合作,推动更包容的人道行动。 中国红十字会近年来也在不断发展。从参与国际救援到开展社区服务,从推动应急救护培训到参与"一带一路"人道合作,中国红十字会正在国际人道事业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体现了中国对全球人道事业的贡献,也展现了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在中国的传承。 红十字运动最动人的地方在于,它证明了一个人的理想可以改变世界。亨利·杜南最初的想法,如今已发展成为拥有数百万志愿者的全球网络。这个网络每天都在拯救生命、减轻痛苦、维护尊严,践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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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8年10月28日:捷克斯洛伐克独立——一个民族国家的诞生与中欧新秩序的构建​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10月27日。一百零七年前的明天,当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即将散尽,中欧大地正在经历一场深刻的政治变革。在奥匈帝国解体的大背景下,捷克斯洛伐克民族委员会在巴黎宣布独立,标志着这个中欧国家正式登上历史舞台。这一事件不仅改变了中欧的政治地图,也为战后欧洲秩序的重建奠定了基础。 要理解捷克斯洛伐克独立的意义,我们需要回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欧洲局势。1914年爆发的世界大战使奥匈帝国这个多民族国家面临着空前的危机。这个由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的帝国囊括了十多个民族,其中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虽然语言文化相近,却在历史上走过不同的发展道路。捷克地区作为波希米亚王国的核心,曾拥有较高的自治权和文化传统;而斯洛伐克地区长期处于匈牙利王国的统治之下,两个民族在政治地位上存在显著差异。 战争进行到1918年,持续四年的战事已经让奥匈帝国显露出疲态。前线战事不利,后方经济凋敝,各民族对维也纳中央政权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在这种背景下,流亡海外的捷克和斯洛伐克知识分子开始积极活动,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托马斯·马萨里克。这位曾在布拉格大学任教的哲学家,在战争初期就流亡国外,开始为捷克民族的自决权利奔走呼号。 马萨里克以其深邃的思想和卓越的外交才能,在国际舞台上为捷克事业赢得了广泛支持。他在1915年发表的《独立宣言》中明确提出要建立独立的捷克斯洛伐克国家,这一主张在当时看来似乎过于理想化,但马萨里克以其坚定的信念和务实的外交策略,一步步将这个理想推向现实。他与爱德华·贝奈斯等人组建的民族委员会,成为未来国家的雏形。 与此同时,在国内,捷克和斯洛伐克民众的民族意识也在战争中不断觉醒。奥匈帝国当局对斯拉夫民族的压制政策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反抗情绪。1918年春夏之交,帝国境内的罢工浪潮和示威游行此起彼伏,要求民族自决的呼声越来越高。5月在美国匹兹堡签订的协议,更是标志着捷克和斯洛伐克民族在海外流亡团体中达成了联合建国的共识。 1918年秋天,奥匈帝国的崩溃已经不可避免。10月18日,流亡政治家们在华盛顿发表了《捷克斯洛伐克独立宣言》,这可以视为独立进程的序幕。十天后,也就是10月28日,布拉格的民族委员会宣布接管政权。这一天,布拉格的街道上挤满了欢呼的人群,人们撕毁奥匈帝国的黑黄双色旗,升起红白蓝三色的捷克斯洛伐克国旗。在布拉格市中心的老城广场,自发聚集的民众高唱民族歌曲,庆祝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新国家的建立面临着诸多挑战。首要问题是确定领土范围。在巴黎和会上,捷克斯洛伐克代表团提出了基于历史边界的领土要求,这包括波希米亚、摩拉维亚和斯洛伐克地区。然而,这一要求与周边国家产生了争议,特别是在与波兰接壤的切欣地区,以及居住着大量德意志人口的苏台德地区。这些领土争议为日后的国际危机埋下了伏笔。 政治体制的构建同样充满挑战。1920年通过的宪法确立了议会民主制,这是中东欧地区最为成熟的民主制度之一。宪法赋予公民广泛的民主权利,包括普选权、言论自由和集会自由。托马斯·马萨里克成为首任总统,他以其人格魅力和政治智慧,为这个年轻的国家奠定了稳固的基础。在他的领导下,捷克斯洛伐克成为两次世界大战之间中东欧地区少有的保持民主制度的国家。 经济发展方面,新生的捷克斯洛伐克拥有良好的工业基础。它继承了奥匈帝国约七成的工业产能,其中包括著名的斯柯达兵工厂、拔佳鞋厂等大型企业。20世纪20年代,捷克斯洛伐克的工业品远销海外,其制造的武器、机械和消费品在国际市场上享有盛誉。农业方面,政府推行的土地改革使大量农民获得了土地,农业生产效率得到显著提高。 文化教育领域迎来了空前繁荣。政府大力推动民族教育,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一批使用捷克语和斯洛伐克语教学的学校。布拉格查理大学等高等学府成为民族文化复兴的重要阵地。这个时期涌现出了诸如作家卡雷尔·恰佩克、作曲家莱奥什·亚纳切克等享誉世界的艺术家,他们的作品不仅丰富了民族文化,也为世界文化宝库做出了贡献。 然而,这个年轻的国家也面临着严峻的内部挑战。民族问题始终是困扰捷克斯洛伐克的一大难题。虽然国名将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民族并列,但在实际政治生活中,斯洛伐克人常常感到处于边缘地位。更复杂的是,境内还有大量的德意志人、匈牙利人、卢森尼亚人等少数民族,如何协调各民族之间的关系,成为政府面临的重大课题。 国际环境的变化也给这个新兴国家带来考验。1929年开始的经济大萧条严重冲击了捷克斯洛伐克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失业率大幅上升,社会矛盾加剧。更严重的是,30年代纳粹德国崛起后,利用苏台德地区的民族问题不断向捷克斯洛伐克施压。1938年的《慕尼黑协定》迫使捷克斯洛伐克割让苏台德地区,这个决定不仅严重削弱了国家的防御能力,也标志着绥靖政策的失败。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捷克斯洛伐克经历了被占领和分割的苦难。但在伦敦的流亡政府始终坚持斗争,国内的抵抗运动也从未停止。值得一提的是,斯洛伐克地区在此期间成立了所谓的"独立国",但其实际上是纳粹德国的附庸。这种战时经历进一步加深了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之间的隔阂。 战后,捷克斯洛伐克虽然得以复国,但很快陷入苏联的势力范围。1948年的"二月事件"使共产党掌握了政权,国家开始了社会主义实验时期。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改革运动被苏联坦克碾碎,这个国家的发展道路再次遭遇重大挫折。直到1989年的"天鹅绒革命",捷克斯洛伐克才重新回到民主发展的道路。 具有历史意味的是,1993年1月1日,捷克斯洛伐克以和平方式分离为捷克共和国和斯洛伐克共和国两个独立国家。这场被称作"天鹅绒离婚"的分裂,没有流一滴血,成为国际社会处理民族问题的典范。分离后的两国都成功实现了政治经济转型,并先后加入欧盟和北约,融入了欧洲一体化进程。 回顾捷克斯洛伐克从建国到分治的历程,我们可以看到中东欧地区民族国家构建的曲折道路。这个国家的历史既体现了民族自决原则的强大生命力,也反映出多民族国家治理的复杂性。从托马斯·马萨里克到瓦茨拉夫·哈维尔,一代代捷克和斯洛伐克知识分子和政治家都在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他们的努力和思考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今天的布拉格城堡依然矗立在伏尔塔瓦河畔,见证着历史的变迁。从奥匈帝国的省份到独立国家,从民主共和国到社会主义国家,再到现在的欧盟成员国,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始终与欧洲大陆的命运息息相关。当我们回望1918年10月28日那个历史性的时刻,不禁要思考民族自决与国家建设的永恒命题。捷克斯洛伐克的历史告诉我们,国家的生命力不仅在于其制度设计,更在于其能否不断适应时代变化,在保持文化传统的同时拥抱进步。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希望今天的节目能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这段历史。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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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7年10月27日:第一次印巴战争爆发——克什米尔争端的起点,南亚和平的未愈之伤​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10月26日。七十八年前的明天,当晨曦刚刚照亮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雪山峰顶,克什米尔山谷里响起了第一声枪响。巴基斯坦部落武装的先头部队已经推进到距离斯利那加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而印度空军的达科塔运输机正载着第一批伞兵部队在斯利那加机场紧急降落。这场后来被称为"第一次印巴战争"的冲突,不仅决定了克什米尔的命运,更在印巴这两个新生国家之间划下了一道至今未能愈合的伤痕。 要理解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我们需要把时钟拨回到1947年8月。此时的南亚次大陆正处在历史转折点上,英国殖民统治即将结束,但留下的"蒙巴顿方案"却像一颗定时炸弹。这个方案将英属印度分为印度和巴基斯坦两个独立国家,而各土邦可以自行选择加入哪一方或保持独立。克什米尔土邦就面临着这样一个艰难抉择。 克什米尔这片土地确实特殊。它北接阿富汗,东临中国,南靠印度,西连巴基斯坦,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这里的居民中穆斯林占总人口的77%,但统治者哈里·辛格大君却是印度教徒。这种宗教与统治权的不匹配,为后来的冲突埋下了伏笔。当分治的消息传来,克什米尔的穆斯林民众强烈要求加入巴基斯坦,而哈里·辛格却希望能保持独立地位。这种矛盾在不断发酵,最终演变成了不可调和的冲突。 1947年10月初,局势开始失控。巴基斯坦西北边境省的部落武装开始向克什米尔进发。这些武装人员熟悉当地地形,作战勇猛,很快就突破了克什米尔土邦军队的防线。到10月22日,他们已经推进到距离首府斯利那加仅50公里的地方。哈里·辛格的军队节节败退,形势岌岌可危。 在这个危急关头,哈里·辛格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10月26日,他在斯利那加的宫殿里签署了加入印度的协议,随即乘专机逃离克什米尔。这个消息传到德里,印度总理尼赫鲁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虽然内阁中对是否出兵存在分歧,但尼赫鲁坚持认为必须介入。10月27日凌晨,印度陆军接到命令,立即向克什米尔进军。 战争的第一阶段主要集中在斯利那加周边地区。印度军队凭借装备和训练优势,很快稳定了战线。他们不仅守住了斯利那加,还向周边地区展开反攻。然而巴基斯坦并不甘心失败,很快派出正规军参战。战局由此陷入胶着状态,双方在克什米尔的雪山峻岭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 这场战争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地形极其复杂。克什米尔地区海拔差异巨大,从几百米的河谷到七千多米的雪山,气候变化剧烈。在这里作战,士兵们不仅要面对敌人的炮火,还要与严寒、缺氧作斗争。许多士兵因为冻伤而失去战斗力,补给线也经常因大雪封山而中断。 联合国安理会很快介入调停。1948年1月,安理会通过决议,要求双方停火并成立联合国印巴问题委员会。但由于互不信任,停火协议迟迟未能落实。印度坚持要求巴基斯坦先撤军,而巴基斯坦则要求印度先撤军。这种僵持使得战争持续了整整十三个月。 战争期间发生了许多令人难忘的战斗。在斯利那加围攻战中,印度军队的一个连死守机场三天三夜,为后续部队的到达争取了宝贵时间。在蓬奇地区的山地战中,巴基斯坦军队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多次击退印度军队的进攻。这些战斗虽然规模不大,但都异常惨烈。 1948年底,在联合国的持续调停下,双方终于达成停火协议。1949年1月1日,停火正式生效。根据协议,印度控制了克什米尔约三分之二的区域,包括克什米尔谷地、查谟和拉达克地区。巴基斯坦则控制了西北部的自由克什米尔地区和北部的吉尔吉特-巴尔蒂斯坦地区。这条停火线后来成为实际控制线,至今仍是印巴在克什米尔地区的分界线。 这场战争的伤亡数字令人震惊。据估计,双方共有约5万名士兵阵亡,10万人受伤。平民的伤亡更加惨重,有数十万克什米尔人被迫离开家园,成为难民。更严重的是,战争没有解决克什米尔问题,反而使其成为印巴之间长期的对立焦点。实际控制线的划定,将克什米尔人为地分割开来,许多家庭因此骨肉分离。这种分裂状态一直持续到今天,成为南亚地区和平与稳定的最大障碍。 战后,克什米尔问题继续困扰着印巴关系。1965年,两国再次因克什米尔问题爆发战争。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导致东巴基斯坦独立成为孟加拉国。1999年,卡吉尔冲突再次将两国推到战争边缘。可以说,第一次印巴战争开启了一个恶性循环,使南亚地区长期处于紧张状态。 从更广阔的视角看,第一次印巴战争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南亚范围。这场战争发生在冷战初期,美苏两个超级大国都密切关注着局势发展。美国担心巴基斯坦倒向苏联,而苏联则希望拉拢印度。大国博弈使得克什米尔问题更加复杂化。直到今天,克什米尔仍然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热点地区。 我们不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当时克什米尔问题得到妥善解决,南亚的历史会如何改写?或许印巴关系不会如此紧张,或许地区经济合作会更加紧密,或许数以百万计的克什米尔人不会经历如此多的苦难。但历史没有如果,我们只能从这段历史中汲取教训。 克什米尔问题的根源在于殖民主义遗留的边界争端,以及宗教民族主义的兴起。这些问题在今天的世界仍然具有现实意义。从巴尔干到中东,从非洲到亚洲,类似的争端屡见不鲜。第一次印巴战争的教训告诉我们,武力解决不了民族和宗教矛盾,只有通过对话和妥协,才能实现持久和平。 今天,当我们回望七十八年前的这场战争,不禁要思考:和平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它不仅仅是没有战争的状态,更是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之间相互理解和尊重的结果。克什米尔的美丽雪山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它的宁静外表下隐藏着多少未愈的伤痕。这些伤痕提醒我们,和平需要每一代人的精心呵护。 在克什米尔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一位老人每天都会坐在家门口,望着实际控制线的方向。他的兄弟在1947年的战争中失踪,至今音讯全无。老人说:"我今年已经九十岁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死前能知道兄弟的下落。"这样的故事在克什米尔还有很多很多,它们提醒我们战争带来的伤痛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第一次印巴战争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值得深思的细节。比如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斯利那加的一家医院里,印度和巴基斯坦的伤兵被安排在同一个病房。起初他们互相敌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开始分享食物,互相照顾。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即使在最残酷的战争中,人性中的善良也不会完全泯灭。 从军事角度看,这场战争也很有研究价值。它是二战结束后第一场大规模的地区冲突,展示了新型国家在面临领土争端时的行为模式。印度和巴基斯坦都在这场战争中积累了宝贵的作战经验,这些经验影响了后来历次印巴战争的作战方式。 战争对普通士兵的影响也是深远的。许多参战士兵后来回忆,他们在战场上最大的敌人不是对面的士兵,而是恶劣的自然环境。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作战,零下二十度的严寒,这些都给士兵们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在国际法层面,这场战争也产生了重要影响。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第47号决议,确立了联合国在调停地区冲突中的重要作用。这个先例为后来联合国介入其他地区冲突提供了范本。 战争结束后,克什米尔的实际控制线成为世界上最军事化的边界之一。据统计,目前在这条控制线两侧部署的士兵总数超过50万人。这些士兵常年驻守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哨所,生活条件极其艰苦。控制线附近还埋设了大量地雷,给当地居民的生活带来巨大危险。 经济上,持续的军事对峙给两国带来了沉重负担。印度和巴基斯坦都将大量财政预算用于国防开支,这些资源本可以用于教育、医疗等民生领域。有研究估计,如果印巴关系正常化,两国的贸易额可能增长十倍以上。 文化方面,战争导致的文化交流中断也是一个巨大损失。印巴两国原本有着相似的语言、饮食文化和艺术传统,但长期的敌对关系使得这些文化交流几乎中断。许多巴基斯坦人无法欣赏宝莱坞电影,印度人也很难接触到巴基斯坦的优秀文学作品。 教育领域的损失同样令人痛心。由于紧张的关系,两国学者之间的交流非常有限。许多重要的学术会议都因为签证问题而无法正常举行。这种知识交流的中断,对整个南亚地区的学术发展都造成了负面影响。 民间往来的困难更是给无数家庭带来痛苦。有很多家庭因为分治而分散在印巴两地,他们中很多人几十年都无法见面。即使到现在,获得跨境探亲签证仍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从更宏观的角度看,克什米尔问题也影响了南亚区域合作联盟的发展。这个本可以促进地区经济合作的组织,因为印巴之间的矛盾而难以发挥应有作用。南亚成为世界上区域合作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这与克什米尔问题有着直接关系。 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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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10月26日:四行仓库八百壮士——用生命筑起的民族抗战丰碑​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10月25日。八十八年前的明天,上海闸北的苏州河北岸,寒风裹着硝烟掠过苏州河面。一座灰色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里,谢晋元团长站在二楼窗口,望着楼下密密麻麻的日军,转身对身边四百多名士兵说:“弟兄们,今天开始,我们守在这里。不是为了等援军,是为了让全中国、全世界知道——中国军人,不会投降!”这一天,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留守四行仓库”,而这一守,就是四天四夜。史称“四行仓库保卫战”。 今天咱们要聊的,不是教科书里的“英雄符号”,是真实的、带着体温的中国军人。他们的故事,藏在淞沪会战的血与火里,藏在苏州河的浪涛中,藏在每一个中国人的记忆深处。要讲清楚这场战斗,得先从1937年的上海说起。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的枪声撕开了全面抗战的序幕。不到一个月,日军铁蹄顺着津浦线南下,8月13日,战火烧到了上海——这就是“淞沪会战”。这场仗,中国军队调集了七十多万兵力,和三十万日军在上海滩拼杀。街道变成战场,楼房变成碉堡,黄浦江的水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到了10月下旬,战局急转直下。日军凭借海空优势,突破了吴淞口防线,从侧翼包抄上海市区。中国军队不得不从闸北、江湾一带撤退,准备转移到苏州河南岸。但撤退前,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下了死命令:“必须留一支队伍,掩护大部队转移,更要让日本人看看——我们中国人,不会轻易认输!” 这支被留下的队伍,就是谢晋元带领的国民革命军第88师524团一营。 谢晋元是谁?他是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的军官,打过北伐战争,参加过1932年长城抗战,在古北口和日军拼过刺刀。战友们说他“话不多,但眼睛里有团火”——那种对日本人的恨,对国家的忠,像刻在骨头上的字。 10月26日晚上,谢晋元接到师长孙元良的电话:“一营留下来,守四行仓库。对外宣称八百人,实际就你们四百多号。任务有两个:一是拖住日军,为大部队撤退争取时间;二是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军队的抵抗意志。” 所谓“四行仓库”,是金城、中南、大陆、盐业四家银行共同投资建的仓库,位于苏州河北岸,紧挨着公共租界。这里本来是存放货物的,现在成了上海最后的“孤岛”。谢晋元带着士兵们进驻时,仓库里堆着没来得及运走的粮食、药品,墙上还挂着银行的旧招牌。他对士兵们说:“这不是仓库,是我们的阵地。守在这里,就是守着中国的脸。” 10月27日凌晨,战斗打响了。 日军先派了一个中队的兵力,端着三八大盖,猫着腰往仓库冲。谢晋元早有准备——他让士兵把仓库的铁门关得死死的,只在二楼留了几个射击孔。等日军靠近到五十米,他大喝一声:“打!”子弹从窗口、枪眼喷射而出,手榴弹在日军堆里炸开。这场战斗打了三个小时,日军丢下二十多具尸体,连滚带爬退了回去。 谢晋元站在二楼的弹孔旁,看着地上的日军尸体,对身边的机枪手说:“别骄傲。明天,他们会带坦克来。” 第二天,日军果然换了战术。十多辆九七式坦克轰隆隆开到苏州河边,炮管对准仓库猛轰。仓库的砖墙被轰出几个大窟窿,碎石砸在士兵头上,有人当场被埋进瓦砾里。日军想从缺口冲进来,壮士们就用沙袋堵缺口,用手榴弹往坦克底下钻。 有个叫陈树生的士兵,是四川人,才二十一岁。他看到坦克碾过来,咬着牙把自己绑了十二颗手榴弹,拉了导火索,从三楼跳了下去。“轰”的一声,他和坦克同归于尽。后来清理战场时,战友在他怀里发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娘,儿不孝,不能给您养老了。但儿没给中国人丢脸。” 第三天,日军开始放毒气。黄绿色的烟雾顺着风钻进仓库,士兵们呛得直咳嗽,眼泪直流。谢晋元让人把所有的毛巾、衣服都浸上尿,发给每个人捂住嘴。仓库里有个小战士,才十六岁,哭着说:“团长,我不想死,我想回家看我娘。”谢晋元蹲下来,拍着他的背:“死算什么?你现在多活一分钟,就能多杀一个鬼子。等你老了,能指着四行仓库说‘我当年在这儿打过仗’,这才是光荣。” 第四天,10月30日,谢晋元接到撤退命令。大部队已经转移到苏州河南岸,四行仓库的掩护任务完成了。但撤退没那么简单——日军在苏州河对岸架着机枪,租界的英国士兵也在岸边观望。谢晋元带着士兵们,借着夜色往租界游。子弹从头顶飞过,有人中枪落水,有人被铁丝网划破手臂。谢晋元走在最后,一边用驳壳枪掩护,一边喊:“快!别回头!”等他游到租界岸边时,身上的军装已经被血浸透,手里还攥着一把断了弦的手枪。 四行仓库保卫战,中国军队以四百二十三人的兵力,击毙日军二百多人,击伤三百多人,自身仅牺牲十一人,受伤三十三人。这不是“奇迹”,是壮士们用命拼出来的。 但他们的影响,远不止于此。上海市民听说“八百壮士”守四行,都自发去送东西:女学生把攒了半年的零花钱换成棉衣,老太太把腌好的咸菜装在竹篮里,小男孩举着“壮士加油”的纸旗跑前跑后。最让人难忘的是女童子军杨惠敏——她才十四岁,冒着枪林弹雨,划着小船把一面国旗送到仓库。谢晋元下令把国旗升起来,风吹着旗子猎猎作响,苏州河对岸的租界里,外国侨民都站起来鼓掌,有的老太太抹着眼泪说:“中国军人,真了不起。” 后来,谢晋元被派往租界内的“孤军营”。说是“孤军营”,其实就是被软禁的集中营。日本人想劝降,英国人想利用他们演戏,但谢晋元始终不肯弯腰。他在营地里带着士兵练队列、学文化,甚至在墙上写“宁死不屈”四个大字。1941年4月24日,他被叛徒郝鼎诚用匕首刺死,年仅三十七岁。死的时候,他手里还攥着一本翻烂的《孙子兵法》,封皮上写着“精忠报国”四个字。 八十八年过去了,四行仓库的旧址还在。那面被炮弹轰出弹孔的墙,如今成了纪念馆的一部分。玻璃展柜里,陈列着谢晋元的军装、陈树生的纸条、杨惠敏送的国旗。每年10月26日,都会有老人来这里,对着墙深深鞠躬,说:“弟兄们,我们来看你们了。” 有人说,“八百壮士”是“英雄”,但在谢晋元的日记里,他写的是:“我只是一个军人,做了军人该做的事。”他们不是天生的英雄,是被时代推到前台的普通人——是谢晋元这样的黄埔毕业生,是陈树生这样的农家子弟,是那个十六岁的小战士。但正是这些普通人,用生命撑起了民族的脊梁。 今天,我们站在四行仓库纪念馆里,看着墙上的弹孔,听着讲解员的讲述,依然能感受到当年的热血。我们纪念“八百壮士”,不是为了记住仇恨,是为了记住:什么是家国情怀?是谢晋元站在仓库顶上喊“人在仓库在”的背影;什么是民族气节?是陈树生绑着手榴弹跳向坦克的决绝;什么是中国人的血性?是四百多人守着仓库,用生命告诉世界——中国,不会亡。 八十八年过去了,上海的街道变宽了,高楼变多了,地铁穿城而过,外滩的霓虹灯彻夜不灭。但四行仓库的故事,永远刻在上海的骨血里。当我们看到国旗升起,当我们听到国歌奏响,我们应该想起:有这样一群人,为了我们的今天,把自己的生命,永远留在了1937年的上海。他们没有留下万贯家财,没有留下显赫名声,只留下了一种精神——那种“宁死不屈,保家卫国”的精神,会永远传下去。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八十八年前的今天,四行仓库的枪声停了,但“八百壮士”的故事,永远不会停。这段历史告诉我们:英雄从不是遥远的符号,是每一个愿意为国家付出的人;民族的未来,从不是靠别人,是靠我们自己。 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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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8年10月25日: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从“回回营”到“塞上江南”的民族自治之路​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10月24日。六十七年前的明天,银川老城区的雪粒子还沾在屋檐上,宁夏各界两千多名代表挤在刚落成的宁夏人民会堂里,暖气裹着激动的温度漫开来。当主持人用带着宁夏腔的普通话宣布“宁夏回族自治区正式成立”时,台下的掌声撞着房梁,有人举着帽子喊,有人抹着眼泪笑——这一天,中国最后一个省级回族自治地方诞生了,塞上大地从此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今天咱们要聊的,就是这件改变宁夏命运的大事。它不是突然发生的“仪式”,而是中国共产党用几十年时间,给回族同胞兑现“当家作主”承诺的结局。要讲清楚这件事,得先从宁夏的回族根脉说起。 早在唐朝,阿拉伯、波斯的商人沿着丝绸之路来中国,有的就留在了宁夏——那时候叫“灵州”,是中原和西域的交汇点。这些“蕃客”建清真寺、做买卖,慢慢扎下了根。到了元朝,蒙古军队西征带回来大批中亚、西亚的穆斯林,他们和当地汉人、蒙古人通婚,逐渐形成了回族的雏形。明朝时,宁夏已经是回族主要聚居区之一,银川的“回回营”、吴忠的“金积堡”,都是回族聚居的村子。 可近代以来,宁夏的回族过得不容易。清末民初,军阀混战,回族常被当作“异己”打压;民国时期,宁夏建省,但官僚腐败,回族农民要交重税,连上学、当兵都受限制。我曾采访过一位90岁的回族老人,他说小时候跟着父亲逃荒,一路要饭到陕西,路上碰到国民党兵,因为穿回族服饰就被打了。“那时候哪敢想‘自己管自己’?能活着就不错了。”老人的话里藏着多少无奈。直到新中国成立,情况才变了。1949年宁夏解放,解放军一来就开仓放粮,帮回族农民分土地。更让大伙儿安心的是,毛主席说“要诚心诚意地积极帮助少数民族发展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还提出了“民族区域自治”——就是让少数民族自己管理本地方的事务,设立自治机关,行使自治权。这不是口号,是真的要给回族同胞“当家作主”的权利。 其实从新中国成立前,宁夏回族同胞对“自己管自己”的渴望就已经越来越强烈。1947年,内蒙古自治区成立时,党中央就开始琢磨宁夏的自治问题了。1954年,宁夏省撤销,并入甘肃,但回族同胞要求“单独建区”的呼声越来越高——大家觉得,只有自己管自己,才能更快发展。1956年,全国人大一届三次会议通过决议:成立宁夏回族自治区。消息传到宁夏,村里的喇叭喊了一整天,有人跑到清真寺门口跳“花儿”,有人把家里的铜壶敲得当当响。 接下来是三年筹备。中央成立了“宁夏回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由回族老革命刘格平任主任。筹备组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家底”——派了几百个工作人员,背着铺盖卷到宁夏各县市调研。他们到固原的山沟里,跟回族农民一起种洋芋;到吴忠的码头,看回族船工拉纤;到银川的清真寺,和阿訇聊“怎么建自治机关”。有个工作人员跟我说,有次在同心县,一位80岁的老阿訇拉着他的手说:“我活了一辈子,终于能看到回族人自己管地方了,你们要好好写个章程,别让子孙后代再受委屈。”筹备组把这些意见都记下来,写成了《宁夏回族自治区宪法草案》。里面明确写着:“自治区的权力机关是宁夏回族自治区人民代表大会,政府是宁夏回族自治区人民委员会,都由回族和其他民族的代表组成。”还有教育、文化、经济方面的条款——比如要办回族小学,推广回族语言文字,保护清真寺。1958年夏天,筹备工作基本就绪。中央派习仲勋副总理来银川验收,他看了筹备组的报告,笑着说:“你们把回族的心思都摸透了,这自治区一定能办好。” 1958年10月25日,银川的雪下得不大,但空气里全是热乎气。宁夏人民会堂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门楣上贴着“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大会”的横幅。早上8点,代表们就从四面八方来了:有农民穿着补丁棉袄,有工人戴着蓝布帽,有阿訇穿着白色礼拜服,还有学生举着小红旗。 9点整,大会开始。刘格平主任宣布:“宁夏回族自治区正式成立!”台下的掌声像炸雷,有人喊“共产党万岁”,有人哭着喊“我们当家了”。接着,中央代表团团长李维汉讲话,他说:“宁夏回族自治区的成立,是中国共产党民族政策的伟大胜利,是回族人民解放的标志!”台下的回族老人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真主保佑,真主保佑”。更让人激动的是,毛主席和周恩来总理发来了贺电。贺电里说:“祝宁夏回族自治区繁荣昌盛,祝宁夏各族人民幸福安康!”会堂里的喇叭反复播放贺电内容,有人跟着念,有人把贺电内容抄在笔记本上,说要传给子孙。 成立大会结束后,代表们举着标语上街游行。银川的街道两旁挤满了群众,有人往队伍里扔糖,有人喊“欢迎自治政府”。我爷爷当年是游行队伍里的一员,他后来跟我说:“我举着‘宁夏自治’的牌子,走在大街上,觉得自己像换了个人——以前我是‘被管的百姓’,现在是‘管地方的主人’。” 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时,条件有多苦?我查过数据:1958年,宁夏的GDP只有3.2亿元,人均GDP不到150元;粮食产量只有40亿斤,好多地方还吃不饱饭;教育方面,全区只有3所高等学校,回族儿童的入学率不到30%。可自治后的宁夏,像上了发条的钟,开始往前跑。首先是“当家作主”的劲头——回族干部走上了领导岗位,比如马玉槐当了自治区副主席,他原来是甘肃的回族干部,熟悉宁夏情况,上任后就推动“引黄灌区”建设。那时候没有挖掘机,就用人力挖渠道,几十万回汉群众一起干,手磨破了包上布接着干。现在,宁夏的引黄灌区是“塞上粮仓”,种出的水稻颗粒饱满,连南方人都来买。 然后是民族文化的保护。自治后,宁夏办了回族小学,课本里有回族历史、回族习俗;建了清真寺管理委员会,让阿訇自己管清真寺;还成立了“宁夏回族自治区民族歌舞团”,演“花儿”、演“宴席曲”,把回族文化传出去。我曾去看过他们的演出,演员们穿着回族服饰,唱着“贺兰山岩画里的故事”,台下的回族老人拍着手笑,说“这才是咱们的戏”。 最让人骄傲的是“民族团结”。宁夏有回族、汉族、满族、蒙古族等36个民族,自治后,大家像一家人一样。比如吴忠市的“回汉合作社”,回族农民教汉族农民种洋芋,汉族农民帮回族农民搞养殖,一起赚了钱;银川的“民族团结小区”,回汉邻居互相送饺子、送粽子,逢年过节一起办晚会。去年我去宁夏采访,遇到一位汉族大妈,她跟我说:“我家隔壁是回族,他们家的油香做好,总给我送一份,我也给他们送饺子,这日子过得比蜜甜。” 如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已经67岁了。它不再是当年的“苦瘠之地”,而是变成了“塞上江南”:银川有了高楼大厦,中卫的沙漠变成了绿洲,吴忠的滩羊卖到了全国,固原的旅游火了——去年宁夏的GDP达到了5069亿元,人均GDP超过了7万元,回族儿童的入学率达到了100%。更珍贵的是,宁夏的民族团结成了全国的典范。连续多年,宁夏没有发生过民族矛盾,各民族一起搞建设、奔小康。我曾问过一位宁夏的年轻回族干部:“你觉得宁夏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他说:“以前我们怕‘被歧视’,现在我们敢说‘我是宁夏回族’,因为我们知道,党和政府会保护我们,各民族会尊重我们。” 宁夏回族自治区的成立,从来不是一个“终点”,而是一个“起点”。它让回族同胞从“边缘”走到了“中心”,让宁夏从“落后”变成了“进步”。今天,我们纪念1958年10月25日,不是为了怀旧,而是为了记住:中国共产党没有忘记任何一个民族,各民族只有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才能实现共同繁荣。就像那位90岁的回族老人说的:“我现在每天早上都去清真寺做礼拜,做完就去公园散步,看到宁夏的变化,我就觉得,当年那些牺牲的烈士,那些熬过来的日子,都值了。” 这就是宁夏回族自治区的故事——一个关于“当家作主”的故事,一个关于“民族团结”的故事,一个关于“从贫穷到富裕”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主角,是宁夏的回族同胞,是中国共产党,是所有为了民族平等而努力的人。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六十七年前的今天,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这段历史告诉我们:民族平等不是口号,是实实在在的权利;民族团结不是约束,是互相成就的力量。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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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9年10月24日:华尔街黑色星期四——一场股市崩溃如何掀起全球经济大萧条的风暴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10月23日。九十六年前的明天,纽约华尔街的阳光穿过梧桐叶洒在证券交易大厅的穹顶上,但交易员们的脸却被报价牌的数字映得发白——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刚开盘半小时就暴跌了11%,到中午时分,跌幅已经扩大到15%。下午三点收盘时,指数最终砸在230点,较前一日暴跌20%,创下华尔街历史上单日最大跌幅纪录。这一天,后来被称为“黑色星期四”。 但“黑色星期四”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接下来的两周,股市像决堤的洪水般崩塌:10月29日“黑色星期二”,道琼斯指数再跌12%,市值蒸发140亿美元(相当于今天的2000多亿美元);到11月中旬,指数已从9月的381点跌至198点,腰斩过半。这场股市崩溃不仅终结了美国持续十年的“咆哮二十年代”,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了席卷全球的经济大萧条。今天,我们就沿着时间的脉络,从这场危机的前因后果说起,聊聊它如何改变了普通人的生活,又给今天的世界留下了怎样的警示。 要理解这场危机的爆发,必须先回到1920年代的美国。那十年被称为“咆哮的二十年代”,是美国人记忆中最闪耀的黄金期。工业革命的红利正在释放:福特汽车的流水线让T型车价格从850美元降到260美元,普通工人也能买得起汽车;电力的普及让电灯、冰箱、洗衣机走进城市家庭;收音机成为新的“社交神器”,全国有超过1000万家庭拥有收音机,人们晚上围坐在一起听新闻、音乐和肥皂剧;电影工业崛起,卓别林的无声喜剧风靡全国,好莱坞开始成为“世界电影之都”。 社会风气也在剧变:女性获得投票权(1920年第19条修正案),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庭,进入工厂或办公室工作;禁酒令颁布(1920-1933),地下酒吧“speakeasy”成为年轻人的聚会场所;爵士乐从新奥尔良传遍全国,黑人文化首次大规模进入主流视野。 表面上,美国经济一片繁荣:1921年到1929年,工业产值翻了一倍,GDP年均增长4.2%,股市指数从63点飙升至381点,普通工人的工资十年间上涨了20%。但在这片繁华之下,藏着三个致命的隐患。 第一个隐患是“全民炒股”的疯狂。当时美国股市实行“保证金交易”——投资者只需支付10%-20%的本金,就能向券商借钱买股票。比如,你有1000美元,可以买1万美元的股票。如果股价涨10%,你赚1000美元,收益率100%;但如果跌10%,你的本金就全亏光,还倒欠券商钱。这种高杠杆的游戏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所有人:银行职员、教师、家庭主妇,甚至擦鞋匠都借钱炒股。当时的《纽约客》杂志调侃:“连街角卖热狗的小贩都在讨论‘止损线’,家庭主妇把给孩子买新衣服的钱投入股市,期望一夜暴富。” 第二个隐患是经济结构的严重失衡。工业高速发展的同时,农业长期低迷。一战后,欧洲农业复苏,美国农产品出口锐减,农民收入暴跌。1929年,美国农民的平均年收入只有城市工人的1/3,大量农场因还不起贷款被银行收回,农民被迫背井离乡,涌向城市找工作。此外,贫富差距悬殊到令人咋舌——最富有的1%人口拥有全国40%的财富,而底层50%的家庭收入加起来还不到全国总收入的15%。消费需求跟不上生产扩张,工厂的仓库里堆满了卖不出去的洗衣机、汽车和钢材,经济链条越绷越紧。 第三个隐患是信贷扩张的无序。为了刺激消费,银行向普通人发放大量“分期付款”贷款——买汽车可以首付10%,剩下分36个月还清;买家电可以“先拿货,后付钱”。到1929年,美国消费者债务总额已达70亿美元(相当于今天的1000亿美元),相当于每个家庭平均负债500美元。这些债务像定时炸弹,一旦收入下降,就会引发连锁违约。 1929年夏末,股市已经出现裂痕。9月,道琼斯指数从381点开始小幅下跌,但多数人没当回事——毕竟过去十年里,每次下跌都会反弹。10月19日,星期三,股市突然暴跌6%,道琼斯指数收于320点。交易大厅里开始出现骚动,有人喊“抛售”,有人打电话催促券商追加保证金。 10月24日,星期四,灾难正式降临。 清晨9点半,华尔街的钟声响起,交易大厅挤满了人。前半小时,股市还算平稳,道琼斯指数在300点附近波动。但到了10点,几家大型信托公司突然开始抛售股票——这些公司持有大量散户的股票,原本想稳住市场,结果反而触发了恐慌。 “卖!快卖!”交易员们的喊叫声盖过了报价牌的滴答声。经纪人挤在柜台前,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有人对着话筒尖叫:“客户要追加保证金,不然强制平仓!”有人攥着亏损的单据,额头渗出冷汗。报价牌上的数字疯狂跳动:美国钢铁从262美元跌到200美元,通用汽车从180美元跌到130美元,连最稳定的公用事业股都在往下掉。 中午12点,道琼斯指数已跌去11%,跌至260点。纽约证券交易所主席理查德·惠特尼走上讲台,试图安抚市场:“各位先生女士,市场只是暂时调整,基本面依然健康。”但没人听他的——散户开始疯狂抛售,连平时最保守的银行家都加入了卖单。 下午1点半,股市暂停交易15分钟。重新开盘后,抛售潮更猛了。到下午3点收盘,道琼斯指数暴跌至230点,跌幅20%,市值蒸发140亿美元。交易大厅里一片狼藉:有人瘫坐在椅子上,有人撕毁报价单,有人抱着头哭泣。一位目击者回忆:“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味道,像有人把整个华尔街的信心都碾碎了。” “黑色星期四”只是开始。10月29日,星期二,股市再次暴跌12%,道琼斯指数收于198点。这一天被称为“黑色星期二”。交易大厅的混乱更甚:报价牌的纸带被扯断,经纪人互相推搡,警察不得不进场维持秩序。一位银行家在日记里写道:“我看到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手里攥着破产的通知书,哭着喊他母亲的救命钱全没了。” 股市崩溃像一颗火星,点燃了美国经济的大火。 首先是银行倒闭潮。由于大量贷款给炒股者,银行的坏账激增。1930年,有600多家银行倒闭;1931年,倒闭数量翻倍;到1933年,超过9000家银行(占总数1/3)破产,储户毕生积蓄化为乌有。当时的美国,几乎每个小镇都有银行倒闭的消息,老百姓不敢把钱存进任何银行,宁愿把现金藏在床垫下。 其次是企业倒闭和失业。工厂因融资困难无法维持,纷纷裁员。1929年,美国失业率是3%;1930年,升至8%;1931年,15%;1933年,达到25%——每四个劳动力中就有一个失业。底特律的汽车工厂停产,芝加哥的钢铁厂关门,纽约的服装厂裁员。失业者排着长队在救济站领面包,有人为了一个工作岗位,愿意接受“日薪1美元”的条件。 最惨的是农民。农产品价格暴跌:小麦价格从1929年的每蒲式耳1.15美元跌至1932年的0.3美元,棉花从每磅0.2美元跌至0.05美元。农民卖掉一年的收成,还不够付银行贷款利息。中西部的大平原上,许多农民被迫放弃农场,开着破卡车带着家人流浪,寻找工作机会。有人回忆:“我们把牛奶倒进河里,因为运到城里卖的钱还不够付运费;我们把小麦烧了取暖,因为太便宜了,卖了也不够吃饭。” 这场危机很快蔓延到全球。美国是当时世界最大的债权国,它的衰退导致欧洲国家的外债无法偿还。德国原本靠美国贷款重建经济,美国断贷后,德国工业产值暴跌40%,失业率高达30%。失业的德国人走上街头抗议,纳粹党趁机崛起,承诺“解决失业,恢复荣耀”。日本则通过扩军备战转移矛盾,1931年发动“九一八事变”,入侵中国东北,走上侵略道路。 大萧条持续了整整十年,直到二战爆发才逐渐结束。它夺走了无数人的生计,摧毁了无数个家庭,也让人们对“自由市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面对大萧条,美国政府的应对经历了从“放任”到“干预”的痛苦转变。 1929-1933年,胡佛总统坚持“自由市场”理念,认为市场会自我修复,拒绝大规模救助。他反对政府直接干预经济,只拨款少量资金用于公共工程,杯水车薪。民众的不满日益加剧——1932年,约2万退伍军人组成“补助金大军”,进军华盛顿要求政府发放承诺的津贴。胡佛下令军队驱散,坦克和催泪瓦斯对准了手无寸铁的退伍军人,造成多人伤亡。这一事件彻底摧毁了胡佛的信誉,他在1932年大选中惨败。 1933年,富兰克林·罗斯福当选总统,推出了史称“新政”的一系列改革。新政的核心是“政府干预经济”,目标是“救济、改革、复苏”。 首先是“救济”:成立联邦紧急救济署(FERA),直接向失业者发放救济金,三年内发放了约5亿美元;建立公共工程署(PWA),修建公路、大坝、学校、医院,创造就业岗位——仅1933-1935年,就雇佣了400万人参与公共工程。 其次是“改革”:整顿银行体系,成立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保障储户资金安全(至今仍在运行);通过《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禁止银行同时从事商业和投资业务,防止金融风险扩散;改革税收制度,对富人加税,补贴低收入群体。 最后是“复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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