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羅盛滿(海陸腔)
音樂總監:朱皮
文|陳嬿靜 攝影|李維尼 攝影授權|鱉溪1691
雖然颱風已過,但採訪日的風仍舊特別大。來到富里鱉溪,跟著致力於鱉溪環境保育的「鱉溪1691」、「後山采風工作室」主理人張振岳老師走讀,風不停吹亂他的頭髮,這股強勁,宛如鱉溪——這是一條富里人差點失去的溪流。
張振岳說我們從溪流奪走太多,現在要一一還回去,找回鱉溪原有的生態。
鱉溪,孕育生態與族群的母親河
我們跟著張振岳走到橋下的生態池旁看解說板上的照片。
鱉溪曾經生態豐富,不但有很多很多鱉,蝦魚豐沛到可以抓來賣,但是現在卻抓不到魚可吃。
談起過去富里人每天都會走入鱉溪,鱉溪除了是灌溉用水,也是在地居民獲取蛋白質的主要來源。
從前,鱉溪擁有不同水域生態系,如常見的中華鱉,日本禿頭鯊、台東間爬岩鰍以及菊池氏細鯽。
在地居民會拿著三角網到溪裡捕捉小魚來吃,一撈就是滿滿兩個馬克杯,酥炸一下就非常可口。
這些魚還會賣到池上,作為池上便當裡的炸魚材料。但是幾年前,突然發現溪河裡找不到鱉,小魚也撈不到,鱉溪水量越來越少,生態幾乎消失。
這時人們才驚覺要失去鱉溪了——這條孕育富里各族群的母親河。
用「減法」的心態,復育自然
張振岳隨手撿起溪邊的幾顆石頭,分享鱉溪豐富的地質岩石,在溪邊可以撿到台灣各地的石頭,鱉溪再積岩、火成岩等等,這裡也是台灣難得的天然地質教室。
繼續跟著張振岳的腳步往上游去,到達阿美族的部落吉拉米代(Cilamitay),百年前最早一批來到此地的阿美族先民,溯秀姑巒溪而上,沿途攀過巨大的樹根,定居於鱉溪流域。
阿美族先民將此處命為「吉拉米代」,阿美族語為「Cilamitay」,意指「大樹根之地」。在部落跳舞廣場旁的鱉溪流域,阿美族人則喊它「Ciepi’ay'」,意思是「有鱉的地方」。
這些阿美族語的命名意涵,亦突顯了原住民族群豐富的漁獵文化與生態的緊密連結。
因為河流整治的關係,過去政府在這一條河建了很多攔沙壩,拿掉大石頭卻也投入很多消波水泥塊。
看似在整治溪流,實際上卻是害了這條溪。因為水流強勁衝擊下,攔砂壩下方砂石被掏空,河道整個下降二至十米,水泥塊也跟著沉了下去,致使洄游魚類回不了上游的家。
溪流的改變讓阿美族人與鱉溪的距離越來越遠,失去溪邊的文化生活。而上游的問題則是養豬場排放未經處理的排泄物,造成農田與河川汙染影響生物存活,再加上農田灌溉需要水,溪河裡的水都被灌溉渠道截走,於是到下游的水量就更不夠了。
張振岳感慨地說:「我們真的從鱉溪拿走太多東西了。鱉溪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們害的。」
還好居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分族群開始討論拯救鱉溪的辦法,除了在橋下挖生態池做生態復育,更展開找回一條河的計畫。
他們決定還石於河、還水於河、還地於河、還魚於河,拆掉攔沙壩、把大石頭丟回溪中,還計畫將灌溉渠道溪底化,截取地下伏流水而非搶奪溪水。
這些計畫需要很多的耐心去跟居民溝通並與政府單位協調,還好這些年已經有階段性成果——請租借河川地的農戶讓出河川地改為生態池。
在努力下,消失的中華鱉,日本禿頭鯊、台東間爬岩鰍以及菊池氏細鯽,已經在生態池中漸漸出現。
上游養豬戶也改善排水系統,不再汙染農地與溪流。最困難的拆除攔砂壩計畫,納入第九河川分署計畫。張振岳跟下游的農民在鱉溪沿岸從事友善耕作、有機耕作,成立鱉溪米的品牌,大家也成為守護鱉溪生態的成員。
親近自然,才懂得珍視自然
這兩年鱉溪生態復育有成,開始舉辦生態教育的活動與課程。
有生態團體跟在地合作舉辦生態營隊,讓各地國高中孩子來參加。孩子一邊玩水親近溪流,同時也學習生態保育的知識——鱉溪儼然成為環境教育、親近自然的現場。
沿著鱉溪走,來到一間被稻田圍繞、靠近水源的田頭土地公廟,這是早期客家人來富里開墾時蓋的。
一棵百年的櫸木曾幾乎斷頭死去,在樹醫生的努力下又奇蹟似地重生,堅韌的枝幹向天生長。
增建的土地公廟牆上刻了很多在地人捐款的芳名錄,可以感受到客家人的團結。
土地有靈,相信有土地公的保佑與在地人努力下,鱉溪一定能找回原來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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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equencyUpdated weekly
- Published30 October 2025 at 01:35 UTC
- Season1
- Episode160
- RatingCle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