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杨的声音花园

武汉解封,用音乐解开楚文化的封印

今日曲目:

郁可唯《一江水》

小娟 《我俩永隔一江水》

梁文 《君住长江尾》

曾侯乙编钟《竹枝词》

武汉市将于4月8日解封。

解封,解除蒙尘的封印,释放出一座城市固有的婀娜,恒久的英姿。在此前,每个人都有一个想象中的武汉,在此后,一万个人心中有一万个现实中的武汉。我愿意回到原初,武汉,文武双全,汉唐盛世。

有人说,美好的一仗已经打过,有人说,只有结束,没有胜利。当一个城市挺过一段无论如何不算美好的历程,救赎和重生正待开始。创伤是难免的,音乐和花香是难以逃避的,而春天就像每一个春天一般,是不能不到来的。

让我们不要逃避音乐,不要逃避一座城市无可抵挡的美,历史深处的人情。

                                           郁可唯《一江水》

号称“天下江山第一楼”的黄鹤楼,无疑是武汉的地标。

蛇山之巅,长江之畔的黄鹤楼,让古往今来无数的文人墨客满怀憧憬,慕名而来,一证风流。

我们小时候念书的时候都学过那首诗。唐朝诗人崔颢写下的千古名篇《黄鹤楼》。

《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唐 崔颢

在《唐诗三百首》中,崔颢这首诗列为七律诗中的第一首,可见对此诗的推崇。

传说李白登此楼,目睹此诗,大为折服。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李白有没有真的说过这句话,还是个悬案,但是李白确实也写过另外一首跟黄鹤楼有关的名篇:

《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唐  李白

黄鹤楼由此成了一个诗歌意象、一处具有某种象征性的文化地标。

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最早只是夏口城一角瞭望守卫用的“军事楼”,后来东吴灭亡,几经浮沉,黄鹤楼在上千年的历史风云中多次被损毁,又多次被重建。不管怎么建,都位于临近长江边的黄鹄矶上。体量高大,又筑于高台之上的黄鹤楼,登楼可远眺浩渺的江水,还可看到壮观的武汉长江大桥。

有件事情很有意思,有谁真的见过黄鹤吗?

现存的鹤的种类据说有15种,灰鹤、白鹤、丹顶鹤……就是没有见过黄鹤。

既然没有黄鹤,为什么要叫黄鹤楼?

这个故事说来话长。据说,从前有位姓辛的妇人,开个卖酒的小铺面。有一天,来了一位身材魁伟,但衣着褴褛的客人,问辛氏讨酒喝。辛氏不因对方落魄的装扮而有所怠慢,急忙盛了一大杯酒奉上。

如此过了半年,客人常常讨酒,从来也不给钱。辛氏心地善良,性格豪爽,从来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客人告诉辛氏说:“我欠了你很多酒钱,没有办法还你。”于是从篮子里拿出橘子皮,在墙上画了一只黄色的仙鹤。他告诉辛氏,今后有客人来饮酒,只要拍一拍手,仙鹤就会从墙上下来为客人跳舞助兴。

说完,客人就消失了。因为有这只翩翩起舞的仙鹤,辛氏的酒铺也是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十年之后,那位仙人又来到这里,抽出腰间的笛子演奏曲子,仙鹤也随之飘下墙来,仙人跨上仙鹤,乘着白云飞上天去了。辛氏为了感谢这位客人,便在这里修建了一座楼阁,后来便称为“黄鹤楼”。

这个故事流传很广,可是仙人是谁?说法很多,后来有人说是吕洞宾。

在道教的典籍中真的有记载,吕洞宾五月二十日,在黄鹤楼升天成仙。黄鹤楼更因此有了玄幻的色彩。

现在去武汉能看到的黄鹤楼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重建的,楼已经不是最初的楼,但那一江水却已流淌千年。

                             小娟《我俩永隔一江水》

这是王洛宾作词并改编的《一江水》,来自一部苏联老电影的插曲《两道河岸》。

当然,歌里唱的江并不是长江,被我拿来借用一下,是因为它的演唱者小娟是个武汉的姑娘。

王洛宾写《一江水》这首歌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但是写完后一直没有机会发表。直到1993年才得以发表。

可是这么美的歌是不会被历史湮没的。许巍,朴树,齐秦,韩红,纪如璟,周云蓬,侃侃,宋冬野,沈梅,小娟……这些年来翻唱它的人多的数不清。所谓经典,就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共情。

武汉,又称“江城”。

长江全长6397公里,流经几十座城市,唯独武汉叫“江城”。

这跟李白还有渊源,李白那句“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又一次为武汉留名。

在群星闪耀的唐代,李白这颗最耀眼的明星在湖北度过了自己十多年的青少年时光,因而自称“我本楚狂人”。李白的诗集中有1000多首诗,与湖北有关的就有60多首。

关于长江,有一首词也常常被唱起:

《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李之仪

一阙小词,像长江流水,流传了千年。没有华丽的辞彩,没有深奥的典故,就凭深情打动人心。

李之仪是北宋时期的“苏门学士”之一,曾经做过苏轼的幕僚。苏轼获罪后他也受牵连,被贬到了太平州。

祸不单行,先是女儿及儿子相继去世,接着,与他相濡以沫四十年的夫人也撒手人寰。事业受到沉重打击,家人连遭不幸,李之仪跌落到了人生的谷底。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貌美的歌妓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她就是杨姝。

杨姝聪明剔透,为李之仪弹奏了一首古曲《履霜操》,取意西周伯奇无罪被逐,投河而死的典故,表达了对李之仪的理解和同情。这一下便触动了李之仪的心。两人有了一段忘年恋。

这年秋天,李之仪携杨姝来到长江边,面对知冷知热的红颜知己,面对滚滚东逝奔流不息的江水,心中涌起万般柔情,写下了这首千古流传的爱情词《卜算子》。

                                         梁文《君住长江尾》

每去一个地方,我都爱去博物馆。

武汉有湖北省博物馆。这个博物馆里有一件镇馆之宝,那就是曾侯乙编钟。

公元前五世纪,是一个群星璀璨的的时代:世界上,释迦牟尼、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等横空问世;在中国,老子、孔子、墨翟、庄周等相继登场。

然而,有一个人,在1977年之前无人知晓,但如今他所留下的文化遗产,却被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是那个时代罕有的瑰宝。他就是曾侯乙。

 1977年9月,一支部队在湖北随州兴建厂房时,偶然发现这座战国早期大型墓葬。

墓葬打开,人们看到的是一个200多平米的“游泳池”,墓中全是水。但是,伴随着潜水泵的马达声,水位缓缓下降,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套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数量众多的青铜编钟经历了两千多年地下幽暗的岁月重现于世。

墓的主人叫乙,是一个叫做曾国的小国的国君。因为有着诸侯的地位,所以尊称他为曾侯乙。

这位神秘的国君,在历史文献上没有任何记载。人们不知道他到底有过怎样的功绩。只知道,他身高只有162,但根据头骨而复原的胸像,却有一股英武之气。

他应该很会打仗,因为他的墓里有上万件车马兵器。他死的时候大概四十多岁,却有八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为他殉葬。在他的墓里还发现了一具狗的骨头,那可能是他生前的爱犬。他热爱艺术,墓里有大量绘画、雕塑、书法以及无数精美的乐器。

这位隐藏在历史迷雾中至今不肯显露真容的曾侯乙,为我们留下了一桌盛大的音乐大餐,其中最耀眼的就是全套65件,总重二千多公斤的曾侯乙编钟。

                                         复原的曾侯乙胸像

如果不是这